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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上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屠主任乞求地望着在座的人，希望有人能看在他以前还不算太出格的份儿上，救他狗命。
“方厂长，既然她没有指定哪一条销售链，那我们可以就把那些乡镇销售链之一让给她。那些乡镇销售链对于我们来说作用不是很大，顾客消费能力也比较低下，对于我们京市食品厂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倒不如用这条销售链跟他们达成合作，您看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这确实是目前来说，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方厂长无奈地点点头，“好，宁主任，这件事情交给你办妥了。我不希望再看见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屠满堂，这件事情，你记过，除开最低标准，扣半年工资，以后的评比，你也就不用参与了。其余知情不报者，三个月的工资，以儆效尤，下不为例。”
随着方厂长的话音落下，在座的众人内心一片哀嚎，将屠满堂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出花儿来了。屠满堂内心苦涩，一步错，步步错，这样的下场，他当时还真是让尿滋了头。
纪凌并不知道京市食品厂这边发生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对于这样的结果，她也不在乎。和讲师讨论了票证制度的详细分配标准，以及自己的一些小小的想法，纪凌愉快地结束了当天的行程。
“纪厂长，好兴致，聊聊？”胡主任喊住了脚步即将迈向大门的纪凌。
纪凌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里能不明白胡主任心里如猫爪子在挠一般，只是，她一向带着笑意的脸微微有些犯难，“胡主任，能跟您聊聊，实在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可是…”说着，她又闭上了嘴。
“怎么了？”
“我，我们，我们福羊记之前有一项计划被搁置了，所以，我打算去催催。”纪凌欲言又止，没有言明具体是什么，胡主任听到计划二字，神经立马紧绷，“是关于羊奶的？”
“不是不是。”纪凌连连否认，可是看在胡主任眼里，却是这小同志人品不错，她没有想要借助自己的势力。
“好，那你先去忙，咱们下次再聊。”胡主任想了一下，没有再逼问纪凌。
“谢谢胡主任了。我下次一定跟您聊个尽兴。”纪凌没多耽搁，转身离开。
鱼饵就是要少量多次地投放，让鱼形成惯性思维，等下次再见到你抬手的时候，它才能知道这是鱼饵，就会自动咬了。
不过，纪凌也没骗人，要是有了电话，那她联系各个客户就方便了，方便了，那羊场的奶制品销售也就更及时了。
等到纪凌赶到邮电局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营业柜台上有些已经关了，只剩下寥寥的几个员工悄悄地在打着毛衣。
“同志，您好，我是锦乐奶茶店的负责人，纪凌。”纪凌走到电信业务的服务柜台，这里主要处理电话电报等业务。
柜台上的员工看了纪凌一眼，态度不冷不淡，“嗯。打电话？”
“同志，我想问问我们一个月前申请的电话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该到位的时候就到位了，总是问问问，上面没有，催我们有什么用？”柜台的员工有些不乐意了，放下了手里的毛线，“你们之前就有人三天两头来问，怎么今天换个人，就以为我会给出什么不同的答复来吗？”
“同志，真是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您看，我只顾着自己着急了，一点也没体谅你们的难处，这是我们奶茶店的糕点，同志，您要不要先垫个饥？”
柜台的员工看了眼纪凌递过来的糕点，闻到了蛋糕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奶香味，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别开眼，“你别想用这点小恩小惠贿赂我。我们可有规定，不拿群众一分钱。”
“姐，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可能以后还要来多多麻烦您呢。”纪凌笑着道，可是听在柜台员工的耳里就更不是味儿了，这人怎么这么愣，还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要麻烦她？
“我可跟你说好，电话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
“不，不是，我今天来是真的了解到了您们的难处。姐，您知道工艺品展会吧，我们员工最近正在展会上呢，我这心里实在放不下，所以想跟他们联络看看情况。可是，这工艺品展会上，多是外贸订单，这么严肃的事情，我不敢在外面随便找个电话亭打，所以，我想着我以后能不能经常来您？”
“外贸？”柜台的员工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这件事情确实挺大的。
正当她犹豫着的时候，纪凌又把糕点往前推了推，“姐啊，您就帮帮小妹吧，咱们厂子去年工艺品展会可是这个！”说着纪凌看看周围，又朝柜台的员工比了个大拇指，接着道，“所以，那些外汇，我可不能让它白白错失。”
“行，那你来吧。”柜台的员工思索了下，毕竟事关外汇，她要打电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姐，我这么麻烦您，您要是不嫌弃小妹，就收下这份心意吧，这样小妹心里也能安。”
“哎，好，大妹子，谢谢你咧。”柜台的员工想到家里的孩子，咬咬牙，收了纪凌递过来的糕点。
“姐，我最近去商业局那边上课，有些忙得抽不开身。今天听助理说，最近天气持续干旱，怕厂子里出问题，我现在能不能先打个电话回去问问？”纪凌搓着手，顺杆子往上爬。
“行，你打吧。”同意都同意了，那哪还在乎这一个两个电话。
花村长嘴角愁得起了燎泡，面色发黄，烟斗子里的烟丝一锅接着一锅地燃烧着。他看着最去田里上工的众人都无精打采的，用草帽闪了闪风，这鬼天气，不仅没雨，现在连风都没有了，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花村长，花村长，纪厂长打电话回来了！”
花村长“腾”地一下起了身，那动作矫捷得呦。
“喂，喂，小凌啊。”花村长嗓门儿老大，门外路过的人都能听得清楚他的话。
“叔儿，最近情况怎么样？”纪凌知道他急，也不跟他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雨还是没有，不过，倒是找了几口井，我们多挖了几处，宋主任已经跟公社里的各个村都讲过了，大家也都在尽力挖井。”花村长舔了口干涩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