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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芙蓉院。
西平郡主正坐在雕花罗汉榻上,手中的青瓷茶盏被她捏得咯咯作响。她的指尖泛白,从指根到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大气也不敢喘。
“这沈玉,真是反了天了!”西平郡主猛地将茶盏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桌。
丫鬟们忙不迭地收拾,却被她一个眼神瞪得动作一滞。
珠帘轻晃,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玉瑶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她的发髻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娘!”秦玉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顾不得平日里的闺秀形象,“您可知道现在府里闹成什么样了?那些下人,一个个议论纷纷,说大嫂在宫里闹得太后都下不来台!”
“嘘!”西平郡主厉声制止,“慎言!”
秦玉瑶却顾不得这么多,继续道:“还不止呢,说大嫂把两个御厨都带出宫了!这事传得沸沸扬扬,连厨房的杂役都在议论!”
西平郡主的脸色越发阴沉。她太了解太后的性子,那位主儿最厌恶的就是有人不把她放在眼里。沈玉这一闹,无异于在太后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她以为自己是谁?”西平郡主冷笑,“不过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仗着皇上宠爱就敢和太后叫板?”
秦玉瑶愤愤不平:“那些下人说得可难听了,说什么"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定国公府第一个敢这么硬气的儿媳"。”
“放肆!”西平郡主猛地站起来,“去,把她给我叫来!”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沈玉携着淡淡的香气款款而来,身后跟着秦景远。她一身月白色的绣花褙子,腰间系着翡翠玉带,发髻上的珠钗在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母亲唤我?”沈玉福身行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西平郡主目光如刀般锐利:“你还敢回来?把太后得罪成那样,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母亲说的是什么?”沈玉微微蹙眉,一脸无辜,“我在宫里差点被冤枉,太后已经替我惩治了王嬷嬷,这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你!”西平郡主气得胸口起伏,“装,你继续装!御厨们都招认了,说是你在饭菜里下毒!”
沈玉轻轻拂了拂衣袖,语气轻描淡写:“母亲说笑了,若是我真的下毒,他们哪还有命改口?”
这话说得轻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就连一向跋扈的秦玉瑶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胆!”西平郡主厉声喝道,“去佛堂跪着!”
“母亲稍安勿躁。”沈玉不为所动,“待我进宫问清楚再说。”
“你还敢进宫?”
“有何不敢?”沈玉唇角微扬,“皇上在,自然会还我一个清白。”
西平郡主还要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郡主不好了!”婆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夫人突然呕吐不止,脸色发青!”
西平郡主脸色骤变,顾不得再跟沈玉纠缠,提着裙摆就往望月堂赶。
沈玉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秦景远默默陪在她身边。
“你早就知道老夫人会出事?”秦景远低声问。
沈玉眨眨眼:“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只不过前几日给老夫人送熏香时,觉得那香料似乎不太好。”
秦景远无奈摇头,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从来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望月堂内,一片混乱。老夫人趴在床边不停干呕,脸色发青,额头冒着冷汗。西平郡主手忙脚乱地给她拍背,一边大声呼喊:“快去请太医!”
空气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檀香气息,混合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异味。
老夫人面色惨白地靠在床上,鬓边的银发凌乱地散着,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
“太医怎么还没到?”三太太在床边来回踱步,绣花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急得直跺脚。她的手帕已经揉皱,额头上隐约有汗珠。
“回三太太,太医已经到了。”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丫鬟快步走进来禀报,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顾太医坐到床边为老夫人号脉,他的神情愈发凝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指尖轻轻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西平郡主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她精心打理的发髻因为焦急而有些凌乱。
“老夫人这是中毒了。”顾太医直言不讳,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中毒?怎么可能?”三太太脸色骤变,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屋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连丫鬟们的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顾太医又仔细诊了一遍脉象,他的手指轻轻移动,神情越发严肃:“确实是中毒无疑。”
三太太眼中寒光闪烁,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是谁这么大胆,敢给老夫人下毒?”
顾太医沉默不语,显然不想掺和这些是非。他低头整理医具的动作略显僵硬,眼神闪烁着不愿对上任何人。
“老夫人中毒不深,服一剂药便可康复。”他转而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
“那就劳烦顾太医先开药方,至于查毒一事,稍后再议。”西平郡主开口道。
待顾太医写完药方,丫鬟连忙去抓药。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墨香混合着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老夫人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攥着被角,显然没想到府中竟有人敢对她下手。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顾太医回来后,要求查看之前的药方。
因为老夫人先前只是脾气暴躁,并无呕吐症状,而服药后才会如此,问题显然出在药上。
检查过药方和药渣后,顾太医却道:“药没有问题。”他的声音笃定,不带一丝犹豫。
“既然药没问题,老夫人为何会中毒呕吐?”李嬷嬷皱眉问道,她的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沈玉走到桌边,瞥了眼药方,嘴角微微抽动。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熏香中的毒性本就轻微,先前的大夫没有察觉,只开了些平心静气的药。偏偏药中一味药材与毒性相冲,反倒加重了症状。
顾太医向李嬷嬷询问详情,李嬷嬷整理了下思绪,道:“说来奇怪,这几日我的脾气也暴躁了许多,但没有老夫人这般严重。”她说话时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李嬷嬷可是与老夫人同用饮食?”顾太医问道。
“差不多,但府里几个大丫鬟也吃一样的,她们却都没事。”李嬷嬷的声音里带着困惑。
顾太医仔细检查老夫人的起居用品,最后注意到了熏香。他的动作很仔细,不放过任何细节。
因老夫人呕吐,丫鬟已打开窗户通风,檀香也已熄灭。
顾太医拿起桌上未点燃的檀香闻了闻,道:“问题出在这熏香上,久闻会使人烦躁易怒。”
西平郡主脸色骤变,快速看了眼顾妈妈。烛光下,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顾妈妈背后冷汗直流,衣服都被浸湿了一片。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