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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小波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她一见到甜甜,眼睛就瞪得溜圆:“你这丫头,又闯祸了是不是?”不由分说,拽着甜甜就进了屋。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蝉鸣声不知疲倦地响着。玲珑和磊磊坐在凉棚下,大气都不敢出。陈阳给自己倒了杯茶,茶香在闷热的空气中缓缓散开
“哇——”凄厉的哭声很快从屋里传出来,听得玲珑和磊磊直缩脖子。
陈阳面不改色地喝着茶,仿佛听不见屋里的动静。玲珑扁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求你帮帮甜甜”的意思。
这一次,陈阳铁了心不管。有些教训,必须让孩子记住。
“叔叔”磊磊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的菱角,偷瞄了眼紧闭的房门,“甜甜没事吧?”
“没事。”陈阳淡淡地回答,“该打。”
话音未落,小波就拉着甜甜走了出来。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一起流,看来这次小波是真的下了狠手。
“陈阳,”小波环顾四周,发现院子里异常安静,只有几只兔子在桃树下悠闲地吃草,小红趴在阴凉处打盹,就连平日里活跃的老鹰也难得地在树上休息,“老爷子他们去哪了?”
“孙伯他们去收拾石墙小院了,”陈阳放下茶杯,“大体已经弄好了,就剩些小地方需要改进。对了,甜甜说的菱角呢?让我看看。”
甜甜一边抹眼泪一边偷瞄自己摘的菱角,那副可怜巴巴又期待的模样让陈阳哭笑不得。这丫头,挨了打还惦记着菱角。
“嗯,确实不错,”小波拿起一个菱角掂了掂,突然提议道:“陈阳,咱们继续找找看呗?”
陈阳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这刚才不是还气得跳脚吗?怎么突然“行,我去扛木船。”
前段时间陪孙莹看朱鹮时借的木船还放在旧祠堂里没还,正好派上用场。陈阳转身去取船,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甜甜抹了把眼泪,偷偷看了陈阳一眼,嘟着嘴拿起网兜跟上。玲珑和磊磊也像两只小尾巴似的凑了过来,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小阳,今儿个来捡宝贝啊?”路过小店时,六叔陈德禄从窗口探出头来,笑呵呵地问道,“现在这季节好东西可不好找。”
“孩子们想生吃点。”陈阳笑着应了一声。
小波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甜甜:“去买几根冰棍,这天气太热了。”
“姑姑真小气,才五块钱。”甜甜小声嘀咕,以为没人听见。
“又皮痒欠收拾了吧?”小波立刻瞪了她一眼。
甜甜一个激灵,立刻捂着屁股跑到小店。只见她熟练地拿了五根冰棍,摸出口袋里的两块五递给老六叔,小波给的五块钱却悄悄揣进了自己口袋。
陈阳看得目瞪口呆,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记得去年这时候,她还是个傻乎乎的小姑娘,现在倒学会耍小聪明了。
在几个玩水的孩子帮助下,陈阳总算把沉重的木船放进了水里,划到小码头边停稳。
“上来吧,小心点,别掉水里。”陈阳伸手扶住船沿,示意孩子们上船。
几个小家伙兴奋地点头。小波看着甜甜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得提心吊胆:“甜甜,你要是敢乱动,下次就不带你来了。”
陈阳轻轻划动船桨,木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里边慢慢驶去。岸边的菱角秧随着水波轻轻摇曳,不光是磊磊和玲珑第一次见这场景,就连小波脸上也带着兴奋和紧张。
“别摘这里的,我们往里走走。”陈阳及时拦住几个迫不及待伸手的人。这是外围,菱角本就不多,这些天又被村里孩子摘了不少。
划进去二三十米,陈阳停下船:“这里可以了,玲珑你和磊磊分开摘,别挤在一起。”说着,他随手拉过菱角秧试了试,菱角已经老了,正好晚上煮着吃。
“姑姑,快瞧瞧我找到的这些大货!”甜甜突然兴奋地叫起来,举着几个紫红色的菱角在小波面前晃。
这水果长得只有俩尖,圆润饱满,足有七八厘米大,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我看看,”陈阳接过来仔细端详,“这是菜菱角。你看这些秧子叶子比普通的宽厚,生吃最好吃,你们尝尝。”他熟练地掰开几个菜菱角,里面的白嫩果肉比普通菱角大得多。
“好吃!又脆又多汁!”小波尝了一口就爱上了,专挑菜菱角摘。三个小家伙有样学样,争先恐后地寻找着这种特别的菱角。
陈阳摇头笑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就喜欢这种大菱角,容易掰开又好吃。他默默摘着普通菱角,这些煮熟了更美味,尤其是成熟的带着粉粉的口感,配上绿豆粉和米粉做成的凉皮,那才叫一个绝配。
转眼都过去三十多分钟,船舱里堆满了菱角,紫红色的果实堆成小山,散发着清新的水草香。
“行了,回去吧。”陈阳看着还在兴致勃勃的几人,无奈出声。太阳已经西斜,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
“再玩会儿嘛!”甜甜和玲珑异口同声地撒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再多找会儿呗?”连小波也舍不得走,手里还攥着几个没来得及掰开的菱角。
陈阳看着几张期待的脸,终于松了口:“那就再摘会儿吧,不过也要摘些老菱角,明天给你们做菱角面皮。”
又过了半小时,几人才恋恋不舍地上岸。陈阳费了好大劲才把沉重的木船弄上来,汗水湿透了后背。
“我帮你。”小波过来扶住船尾,两人合力才把船安置好。
回到杏林,三个小家伙立刻向老人们炫耀战利品,兴奋得像是捡到了宝。
“爷爷奶奶,你们看,咱们收获满满一大堆!”甜甜完全忘记了屁股的疼痛,蹦蹦跳跳地展示着收获。
“让我看看,这是菜菱角啊,比马蹄还要脆甜。”孙老惊喜地接过磊磊手里的菱角,爱不释手地端详着。
“这水果也太实在了吧?”孙老和永老也惊讶不已,凑过来研究这罕见的品种。
“这玩意儿生啃味道绝了,煮了反而不如普通菱角。”陈阳一边解释,一边麻利地剥开几个递给老人们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