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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有事？”
“想麻烦你送我去趟上山寨，是福生相亲的事。”张翠蓉不好意思地说，搓着手里的手帕。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这就套车。”孙明远爽快地答应了。
把孩子们交给秦雨荷照看后，孙明远赶着驴车带张翠蓉去了上山寨。一路上，张翠蓉絮絮叨叨地说着相亲的事，说那姑娘长得不错，人也勤快。
刚到张媒婆家门口，还没等下车，就被一群妇女围住了。她们七嘴八舌地打量着孙明远，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桂芳，这是你儿子？”
“不是，是我侄子。”
“长得真俊，这个头得有一米八吧？”
“鼻子真挺。”
“人中宽阔得很。”
“有对象没有啊？”
孙明远被问得头大，赶紧调转车头要走。身后传来张翠蓉的声音：“你们就醒醒吧，他都二十七八了，有五六个孩子了。”
“哎呀，我还想给我妹妹介绍呢。”
“就你妹妹那样，人家就是没孩子也看不上。”
“我亲妹咋地了？干活利索着呢，屁股又圆又大，保证一年一个。”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不服气地叫道。
孙明远赶紧驾着驴车离开，耳边还回荡着那群妇女的笑闹声。这年头，在农村找媳妇就得找能干活、能生养的，那些细胳膊细腿的城里姑娘可没人要。
驴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着，孙明远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上山去碰碰运气。上次打到的熊瞎子卖了一百块钱，这在当地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不过现在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山上的野兽也开始活动频繁，得多加小心才是。想到这里，孙明远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的猎枪，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可得好好保养着。
孙明远驾着驴车回到家时，六个小丫头正在院门口玩耍。寒风呼啸，雪花纷飞，但丝毫不影响孩子们的兴致。她们穿着厚实的棉袄，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在雪地里追逐打闹。
“爸爸回来啦！”几个小丫头眼尖，远远就看到了孙明远的身影。
“爸爸，咱们得搭个便车！”六个小家伙蜂拥而上，就这短短几步路，也非要爬上驴车玩闹一番。
孙明远看着几个穿得像小熊似的孩子，眉头微皱：“这么冷的天，不在暖炕上赖着，跑门口玩什么？”
四珠扯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告状：“妈妈禁止我们碰收音机。”小脸冻得通红，鼻尖上还挂着晶莹的雪花。
“你娘就是不准你听，也没说不许你躺炕上。”孙明远伸手捏了捏四珠肉嘟嘟的小脸蛋，“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告状了？”
四珠连忙摇头，两条小辫子甩来甩去：“不敢了不敢了，爸爸别捏了，四珠又要流口水了！”
“小傻瓜。”孙明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把驴拴好后，孙明远走进屋里，秦雨荷正坐在炕上给孩子们缝补衣服。屋里暖烘烘的，炉子里的柴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这么高兴？”秦雨荷抬头看着他满脸笑意。
“刚才四珠跟我告状说”话未说完，不知何时溜进来的四珠一个箭步窜到炕上，小手捂住孙明远的嘴。
“爸爸！”小丫头使劲摇头，眼睛眨个不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孙明远指着自己的脸：“来让老爸抱抱，我就不说。”
四珠立刻凑过来，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躲到孙明远身后，探出小脑袋偷看秦雨荷的反应。
秦雨荷看着这一幕，也忍俊不禁，手中的针线活都停了下来。
四珠见秦雨荷并未生气，立刻又爬回了到了孙明远的怀抱，在孙明远怀里腻歪了一会，蹦蹦跳跳去找小伙伴玩耍了。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秦雨荷缝补衣服的细微声响。
“雨荷，给孩子们重新起名字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孙明远坐到炕上，接过秦雨荷递来的热茶。
“想了几个，你看看喜欢不喜欢。”秦雨荷放下手中的活计。
“说来听听。”
“大珠，取名叫孙书梅如何？”
孙明远摇头，目光柔和：“大珠性子温婉，不如叫孙雨兰。这个"兰"字，正好和她的性格相配。”
秦雨荷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一个大老粗，竟能想出这么雅致的名字。她仔细品味着这个名字，确实很适合大女儿。
两人就着炉火，商量了一阵，把其他几个孩子的名字也定了下来。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但屋里却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晚饭后，孙明远把二珠抱到腿上：“二珠，让老爸帮你取个响亮的名字，以后就叫孙雨菱。”
“孙雨菱”二珠念叨了几遍，开心地说：“爸爸，这名字我很中意。”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
“爸爸，我也要换大名！”四珠立刻嚷嚷起来，小手在空中挥舞。
“我也要！”五珠紧跟着喊道，生怕落后似的。
大珠和三珠虽然没说话，目光中闪烁着渴望，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
孙明远笑着一一给她们起名：大珠性子温婉，叫孙雨兰；三珠聪慧爱思考，叫孙书敏；四珠活泼好动，希望她能沉静些，叫孙书宁；五珠懂得谦让，叫孙书清；最小的六珠，取秦雨荷的“荷”字，叫孙书荷。
“你们感觉咋样？”
“好听！”五个女儿异口同声，连小乐也咿咿呀呀地叫着，仿佛也在表达自己的喜悦。
孙明远出去喂狗，留下孩子们在屋里讨论新名字。
“我的名字最好听，孙书宁！”四珠得意洋洋地宣布。
“我的也好听！”五珠跟着说，但突然卡住了。
“你叫啥大名？”四珠追问。
五珠想了半天，急得直跺脚，最后跑去找孙明远：“爸爸，我忘记我的名字了。”
“孙书清，记住了，书洁。”孙明远耐心地重复。
“嗯，五珠记住了！”小丫头又蹦蹦跳跳地跑回去，一路上还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的新名字。
第二天，孙明远和秦雨荷教孩子们写自己的名字。炕上铺满了纸张，几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认真地临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