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露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徐东家,你怎么说?”
徐子元心中暗骂,这个熊刺史当真丧尽天良。上辈子弃城逃跑害死多少人,现在又让他们这样售卖粮食。
而且他去哪拿这十万石米粮?
忽然徐子元想到一个可能,‘义仓’。
义仓是朝廷设置的应对灾年的储存的粮仓。青州、甘州、以及附近的莱州三个州的义仓都在他这个刺史手中。
三个仓库储粮加起来约莫是有十万石的,他要拿着这笔百姓的救命粮敛财,徐子元不敢直接拒绝,转而说自己的担忧,
“此事怕是有些难做,若是大家都按一百钱一斗售卖米粮,吃不起饭的人必定要做流民,跑去隔壁州县。”
“到时候跑的人多了,此事便瞒不住了,若是惊动朝廷怕是会有大麻烦的。”
熊刺史无所谓道,
“此事我自能解决,各位只需要按我说的售卖粮食即可,办成此事需要天时地利,各位掌柜便是人和,此事来日方长,且先回去好好想想吧。”
众人从花船上下来,赵淮拦住徐子元,他现在愁的不行,“徐兄这可怎么办,我是见利忘义的商户,可这生意我可真不敢干。”
“不着急,现在还只是个说法,说不得马上下雨了,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徐子元只简单安慰赵淮两句,就心事重重回到府城的徐宅。
他进门时闻到袖子上都是脂粉香气,正准备先去净房沐浴再回房内歇息。
“徐子元!”
听到声音徐子元惊讶抬头,就看到宁宁从院子出来,眼见就要往他怀里扑,他想到身上脂粉气,伸手把人挡住,连忙问道,
“宁宁,你怎么来府城这宅子了?”
最近两人一直住在一起,这两日徐子元都住在府城的宅子,宁兰不习惯一个人待着,想着无事便过来瞧瞧他。
她一靠近就闻到徐子元身上的脂粉味,伸手拎住他耳朵,怒吼道,“徐子元你老实说,你到底去哪了。”
“我去赴刺史的宴了。”
“赴宴你身上的脂粉味是哪来的?”宁兰不信他的话,见他不老实回答转身就回到房内,反锁上门不让他进来。
徐子元跟在后面疯狂敲门,
“宁宁你听我解释,我确实去赴刺史府的宴,他包了条花船,上面是有些女子服侍的,不过我没做什么的,不信你问赵淮。”
“算了你别问赵淮,你去问竹叶,他陪我去的,你问他我是不是早早就下船回来了。”
那当然不能问赵淮,赵淮现在对宁宁还没死心。
竹叶本来进来想问明日回山庄的事,看到夫人拧着主子耳朵,马上背过身,念叨着,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想想又觉得不对,“不不,我看见了,主子什么都没做的。”
经过徐子元不懈努力,宁宁终于把门打开让他进去了,他把刺史的事说了,宁兰听完气愤的咒骂道,
“这刺史心肝是黑的吧,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宁兰忘记哪看到的说法,如果市场缺粮百分之十,不是粮价涨价百分之十,而是一直涨价到百分之十的人饿死为止。
这人现在就是这么丧尽天良的做法,还要拉着她们的粮铺一起做奸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家这么卖吗?他如此行事朝廷不管吗?”
看她气的‘蹭’的一下站起来,徐子元把人按着坐下,一点点同她解释其中的门道,
“此地偏远,道路阻塞,朝中那群为官做宰的人又不会亲自过来,他们对这的认知只是堪舆图上的一块地方罢了。”
“就算朝廷派偶尔来个钦差,花船一上,温柔乡一躺,皇帝收到的只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的奏折。”
“那就拿他没办法了吗?”宁兰仍然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先不着急,此事还不到紧要关头。”
旱灾到底没有如同众人期望的那样止于一场暴雨,而是一连干旱到六月。
西北之地一直是朝廷心腹大患,季宴清往日便对此地多有关注,在六月底便陆续收到些风声,说西北的几个州旱灾严重。
只是,无论是西北各州刺史上的请安折子,还是朝堂各部公文回禀,依旧一片平和之像,丝毫没有人提到旱灾之事。
这日御史台上的一份奏折引起季宴清的注意,上奏折的人叫原时承。
季宴清记得这个人,去年他登基之后,当年便增设一年恩科。此人因为是从西北来的,他便多注意了些。
这些年西北文风不兴,甚少有人能一路过关斩将考到殿试的。他是近几年第一走到殿试的西北人。
而且原时承是个有能力的,殿试时他写的关于西北‘流民’的策论很是精彩。
只是此人除开策论较为出色,其他几科较为平庸。按道理应该算到到二甲,他特意把此人点为一甲。
一甲末尾,不引人注意的位置,但是又能在朝中有个好去处。
后来御史台有缺,便把人拨了过去,给他在御史台补了个监察御史的缺。
监察御史虽然官职不高,却是妥妥的天子近臣,可上奏折直达天听。
他果然没看错人,此人性子执拗,性子刚正不阿,在御史台做的很是不错。
原时承的奏折说西北连旱数月,本季各州田产只收了不到往年三成,地方长官贪名不报灾歉。
如此惨状州刺史却并不放粮赈灾,放任民间粮价飞涨,请朝廷即刻派人查察实情,放粮赈灾。
这份奏折季宴清很是看重,便让人把他亲自召了过来宣政殿接见,以示重视。
原时承等了许久,看到来人紧张的起身,“微臣监察御史原时承叩见陛下。”
季宴清伸手把人扶起来,“免礼,于海,给原爱卿赐座。”
陛下对他一介微末小官如此平易近人,原时承诚惶诚恐,“微臣不敢坐。”
于海给他搬了凳子,坐在季宴清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