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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恒嘴角抽搐，“我还没死呢。”
言下之意，他用不着柳青岚去冒这个风险。
“你们再怎么折腾也就是扮成病人进去转一圈，但是我可以利用我的身份拿到更多东西。”柳青岚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一直很怀疑我吗？我这么深明大义愿意自我牺牲以身入局，你还不高兴了？”
“”
他无话可说。
从侦破的速度和难易程度来看，让柳青岚这个自带身份外挂的家伙作为线人进入荣昌私立医院内部进行调查是最佳选择。
再加上柳青岚身份敏感，可以说只要他提了，就很有可能通过他的提议。
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蒋恒关掉平板，“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非常伟大？”
“也，也没有。”柳青岚伸出食指和拇指，“就只有一点点。”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被他们发现会怎么样？”
“”
“死都是最好的结局，你会清醒着被他们摘走全身的器官，会被他们作为试药的工具，你知道他们会用你试什么药吗？”
柳青岚紧张舔唇，“什么药？”
蒋恒眼神中不免带了些许悲悯，“成瘾性药物，把你变成一只失去自主意识每天只会摇尾乞怜的动物。他们会用你的身体一步步试探药物成瘾的底线，然后将数据反馈给制作这些药的人那里，最后出来的要么是禁药，要么是毒品。而失去利用价值的你会变成一个疯子被他们带到隐蔽的地方处决，所有人只会觉得你是个药物过量死亡的瘾君子。”
“我可是”
“柳青岚，这不是你的职责。你作为一个热心市民已经提供了足够的线索，剩下的事情都应该交给我们来解决。”蒋恒摸向口袋，只摸到了一团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里面是剩下的那半根糖。
“”他垂眸思考了很久，凄凉地笑：“可是你们没有别的方法，短时间内能够完成任务的只有我。我可以借助身份的便利去结识医院里的所有人，包括院长。我甚至可以去套出他们合作的所有公司的信息。”
只需要冒一点风险，以及做好被当成同伙一起抓了的准备。
蒋恒态度强硬：“我说了，不行。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去，那么你这种行为就属于妨碍公务，我有权拘留你。”
他也就是吓唬吓唬柳青岚，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可能把这小子当成犯人拘留关押。
欺负柳青岚是半个法盲。
“我去把那块肝偷出来。”柳青岚态度缓和下来，闷闷不乐，“看看那块肝是不是某个意外死亡的人或者失踪人口的肝。”
“你小子还真把自己当江洋大盗了？你敢偷我敢拿它当证据吗？”
柳青岚立刻转变想法，“那我去把那些和荣昌交易过的公司都扒出来。”
蒋恒的头更疼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伯辉科技的实际管理者是张伯文，张伯文已经死了，死于过敏窒息，你还嫌自己身上的官司不够多。”
“哦。”他沉默了一分钟，“要是我说我可能认识严天弘呢？”
蒋恒半点不意外，“他同父同母的哥哥叫赵天翔，你们几个人经常聚会。”
“你查我查得也挺清楚。”
“不算特别清楚，知道你跟邱可，张伯文，赵天翔，徐诗涵几个人经常一起吃饭喝酒出门旅行。”
“这还不够吗？”柳青岚知道他肯定还有更多信息没说出来，“你说的这些人我只记得邱可长什么样，你已经比我还了解我了。”
蒋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些话没必要直说，徐诗涵发的那张照片你是摄影师。”
“哈哈，应该是我。”
“那张照片里的人全部失联，你和他们的失踪最好没有关系。”
柳青岚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僵住，“我跟他们的失踪怎么可能有关系。张伯文不是意外死亡吗？说不定剩下几个组团出国玩没带我。”
蒋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半晌冷哼一声，“你的问题先放下，我手里两个案子解决完再说你的事。”
“真是引火烧身。”
“嗯？”
“我没说话。”
蒋恒收回视线，解锁平板，“这些照片里没有你说的那个荒废的手术室。”
柳青岚回忆了一番，“当时背后有脚步声，我着急找地方藏起来，没来得及拍。那个手术室很容易找，从外面看着就很破，跟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卫生所大门一样。那扇门隔绝了半层楼的空间，我没敢进去，怕里面有别的东西。”
万一里头来个摄像头那就前功尽弃了。
普通人进去瞎逛，好奇打开看看还能解释。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跟荣昌的关系，突然出现在那种敏感的地方一定会有问题。
荣昌的医生和护士长倒是对他都挺和颜悦色，能叫得上他的名字，说他有段时间没过来，说明他失忆之前应该是那里的常客。
他自己身上没什么问题，总会往医院跑也只有一种可能。
邱可的身体不好。
“蒋叔，您能不能去查一下邱可的就医记录？”柳青岚大胆讲出自己的推测。
“你觉得邱可是荣昌私立医院的顾客之一？”他这句话说得太尖锐，此顾客非彼顾客，柳青岚一听就明白。
“嗯。”
蒋恒都不用现在去查，“有存档，我让何彬彬去调出来。”
他记得邱可的就医记录有一大摞，这个小姑娘从出生开始心脏就不太健康，没少往医院跑。
没一会儿何彬彬就带来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顺便修了修柳青岚拍的那些照片，上面的文字勉强能看清楚。
“她有心脏病？”柳青岚疑惑询问，“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她男朋友，不知道她有心脏病？你是忘记了，还是不知道。”
柳青岚斩钉截铁：“我根本不知道邱可有心脏病。”
在那些他能回忆起来的零散画面里，邱可虽然并未做过剧烈运动，但是身上那股劲儿可不是得了二十年心脏病的人身上能拥有的旺盛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