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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熊熊烈焰【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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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两个星期,伤口愈合而人却瘦的不成样。

她开始兼职,不停歇地工作,休班的时候就会去一个地方。

三个月一共踏足了十二次。

十月末,高山寺是暴雨。

倪清漾从山脚一路往上跪,暴雨倾盆,倪清漾几乎是闭着眼往前走的,到后来她站不起来,跪着往前爬。

石阶的两壁是巍峨的佛像,各路神佛将漫长的前行之路围绕,庄严的大佛瞻仰着路上的每位行人。

裤子磨烂,膝盖上印出石头的痕迹,额角磕出鲜血。

人类在生死面前渺小脆弱,万事万物都不能成为依靠,逼到绝处无能为力时,神佛便成了她能抓住的唯一的稻草。

每磕一次头,她都会念着,

“求你,让他醒来。”

倪清漾愿意用她的寿命去换岑朝平安无恙的醒来。

倪德生即使深陷火海,他依旧能活过来,可岑朝却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三个月的时间,倪德生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除了身上有几处烧伤。

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

像倪德生这样的畜生且得活着。

倪清漾就这么盼着,靠着那点希望撑着自己活下去,可等到立冬,岑朝也没有醒来。

北方的冬天是痛彻心扉的。

因为风打在脸上是有痛感的。

倪德生的官司也是近期开庭告上了法庭,因过去三个月他迟迟未恢复,所以才将官司推迟到现在。

可笑的是,倪迎君为倪德生找了一位辩护律师。

理由是,他是她的亲弟弟,再怎么样,能救还是得救。

倪迎君和倪清漾坐在等候室椅子上等着律师的到来。

“阿漾,你一会不要乱说话。”

倪清漾是崩溃的,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偏向她一点点,为什么都觉得她不懂事,她在说胡话。

“可是他要杀了我啊,姑姑,他要杀了我啊!”

倪迎君吼她,“别胡说!那是你爸爸,他就是喝多了,怎么会害你!”

“姑姑,我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救他了……”倪清漾无力的,小声的哀求着。

律师估摸着要到了,倪迎君嘱咐道:“你不要乱说话。”

倪德生不该死吗?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

奶奶说,可他是我的儿子,我舍不下。

姑姑说,他是我的亲弟弟,是你的亲生父亲。

那她呢,岑朝呢,谁又会在乎。

恶魔可以大难不死,善人却是不得往生。

懦弱又愚蠢的亲情。

可悲又可恨的人性。

倪清漾的眼泪砸在地板上,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令岑崇山他们那一方头痛的是倪德生精神上和基因上的问题,按理说他属于醉驾和蓄意谋杀两种罪行,可对方却拿出倪德生超雄综合征以及精神分裂的报告单,一旦有了精神方面的问题,罪行便不能轻易判定。

倪清漾还是来了岑朝所在的楼层。

岑崇山和律师都在。

岑父抬起血色的双眼,“趁我耐心还在,你赶紧走。”

“叔叔,我可以出庭作证,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律师看着她,一阵错愕。

他问:“你可以作证?”

开庭那天,倪清漾骗过倪迎君说自己不去,可在她离开后,却偷偷上了岑崇山派来的车。

法庭上,倪德生哭着喊冤。

大概是每一个恶魔身上都带着最虚伪的面具,他们既能置人于死地,又能在关键时刻惹人泪目,如果不是这么多年的地狱生活,倪清漾大概也会被骗到。

可听证会上的人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畜生。

“我那天就是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去接我女儿,她好久都没有回家,我想接她回去,我真的没有想杀人,我什么都不记得……”倪德生左一把右一把的抹着眼泪。

“我方有证人出席。”岑父的律师徐徐开口。

审判长:“请证人出席。”

倪清漾出现的时候,倪德生和倪迎君都是傻掉的,女人大吼了一声:“阿漾!”

审判长重重敲了敲锤:“安静!”

倪清漾站上辩证台,审判长让他陈述证词。

倪清漾提前写好了陈述词,看见稿子的时候情绪就已经崩盘,吐出的字也是抖的。

“我是倪清漾,今年十八岁,是被告人倪德生唯一的女儿,六月八日,祖母于临德市松山医院去世,遗产中留下的十四万元写于我名下,六月二十七日,我在搬家途中遭遇被告人倪德生威胁以及暴力殴打,他用暴力行为抢夺祖母为我留下的遗产,殴打无果后,倪德生试图用车碾压我,却在事故中伤害了另一名无辜的男孩岑朝,至今还在昏迷状态中。”

倪清漾抽了口气,握住纸张的手指泛白,那纸被她攥出了褶子,她撂下写好的陈述词,抬头望向众人锋利如刃的目光。

“今年是我遭受他虐待行为的第十八年,我的母亲在与他结婚后遭受谩骂殴打与侮辱,几次提出离婚受到的是威胁与恐吓,并强迫她与其发生性关系,导致其怀孕,也就是说,我的出生并不光彩。”

女孩握紧衣服下摆,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转身,她抬手将上身的毛衣套头脱掉,贴身的打底也脱了下去,只留下一件纯白色的u背内衣。

大概是在这一刻,倪清漾打开了这么多年她一直藏着掖着的黑匣子,把她所有的自尊心碾碎。

她背过身去,将那一身狰狞的疤痕透给所有人看。

听众席的hata惊的捂住了嘴巴,短短几秒,眼泪倏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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