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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他手掌拍下之际,天弘大师的衣袖,向上一扬,衣袖的一角,覆在几上。天山老邪那一掌拍了下去,立时觉出,在几上有一股极其柔和的力道,传了过来,竟将他的掌力,在无声无息之间消去。
天山老邪心中大吃了一惊。
凌苍苍在一旁,眼看天山老邪这样大的力道一攀击了下去,那张木几竟然纹丝不动,这实是难以想象之事,她不禁为之愕然。
天山老邪呆了一呆,道:“她可是死了?”
天弘大师仍然不作回答。
天山老邪尖声怪啸,道:“你毒死了她!她临死之前还出力为你打发监寺五老,你这畜牲不如的东西,你可觉得难过么?”
天弘大师始终坐着不动。
凌苍苍也未曾想到,天山老邪在未曾见到天弘大师之前,还在劝自己要小心从事,但如今,一提到蔡夫人,他自己却如瘫如狂!
凌苍苍忙叫道:“徐教主,有话慢慢说。”
可是此际,天山老邪心中,积郁了近二十年的怒火,一齐发作,他如何听得到凌苍苍的话。
他一步跨到了天弘大师的前面,指着天弘大师,厉声道:“她有哪一点亏待了你,你要始乱终弃,结果还要毒死她?你是人还是畜生?你心肠竟为何如此狠毒?”
出乎凌苍苍的意料之外,天山老邪越骂越凶,越骂越是刻毒,但是天弘大师微闭着眼睛,面上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变,也绝无怒容。
天山老邪足足骂了两尽茶时,才停了下来。
天弘大师睁开眼来,道:“你骂得很好。”
天山老邪却像是也想不到天弘大师会这样心平气和,他呆了一呆,冷笑道:“你有什么诡计,只管照说。”
天弘大师叹了一口气,道:“我绝无诡计,两位若是欢喜,便在寺中盘桓几日,若是不喜,那便立时离寺而去,我也决不阻拦。”
天山老邪厉声道:“你不怕我们去宣扬你的臭事么?”
天弘大师道:“人寿几何,等你们说得有人相信时,我只怕早已不在世上了,人既已死,世上的一切是非,谁还管得了?”
天山老邪听了,不禁怔了一怔。
他知道天弘大师所说是实。因为要武林中人相信少林寺方丈,是一个好恶之徒,那几乎是没有可能之事,说不定自己大声疾呼,过上十年八年,仍是信者寥寥,天弘大师对于这一点,真的不必担心。
然而,他不必担心他的地位受影响是一件事,他竟肯放自己离去,那又是另一件事了!
天山老邪是素知蔡半隐的为人的,虽然他投人佛门多年,但从他毒害蔡夫人,杀死监寺五老这两点来看,可见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找上门来,他岂肯轻易放过自己?
但是,以天山老邪之能,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天弘大师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来。
他想了一想,道:“你说我们可以离去?”
天弘大师缓缓地道:“只要你们不与我为难,不逼我太甚,我自然不会来理你们天山老邪冷笑道:”你在少林寺中这么多年,武功之高,已不是我所能敌,你还怕什么我通你?”
天弘大师却并不回答,只是面上带着十分祥和的微笑,天山老邪看在眼里,心中更是起疑。他又道:“好,只要你答应了我们两件事,我便带着凌姑娘离去’再也不来见你。”
天弘大师道:“什么事,你请说。”
天山老邪道:“第一件,秦蝶花若是死了,我们要在她墓前拜祭,她若是未死,我们要见她一面。”
天弘大师道:“她如今不死不活,你们也不必去见她了。”天弘大师的话,听来诡异之极,令人不由自主,毛发直竖。
天山老邪说得十分明白,死了要拜祭,活着要见上一面,什么叫作“不死不活”?
然而,天弘大师讲来,却又十分正经,绝不类推搪。
天山老邪的面色一变,道:“什么叫不死不活?”
天弘大师抬起头,晶光萤然的双目向天山老邪望来,道:“不完,你又不是才学武一天两天,何以连不死不活都不知道?”
天山老邪的面色,更自大变,身不由主,向后连退出了几步,道:“她……她她”
他一连讲了三个“她”字,下面的话,却再也讲不出来。
而天弘大师也不出声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凌苍苍在一旁,虽然看出事情不寻常之极,但是她却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急忙问道:“徐教主,什么事?蔡夫人怎么样了?”
天山老邪转头向凌苍苍望来,道:“她……她……她……”他仍是一连讲了三个“她”字,便没有了下文,却陡地转过身去,一声怪叫,大喝道:“你怎可以如此对她?”他那一声大喝,自然是对天弘大师而发的。而随着那一声大喝,他双掌已带起排山倒海似的力道,向天弘大师疾涌而出!
天弘大师陆地向前跨出了一步,身形一耸,直上直下,拔起了两尺,衣袖疾扬,自上而下,猛地压了下来。他压下来的两股袖劲,竟比天山老邪发出的掌力还强,只听得“轰轰”两声过处,天山老邪的掌力,被压得硬生生地变了方向,向地上袭去,地上所铺的青砖,刹时之间,尽成粉末!
而在天山老邪的掌力袭到之处,地上还出现了两个深可尺许的土坑!天山老邪又是一声怪叫,双攀飞舞,向前扑了过去,但天弘大师已一声断喝,道:“我是为了救她,才会有这样事发生的,你还不明白么?”
天山老邪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语音尖利,更听得人惊心动魄,道:“那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你不肯放过她?”
天弘大师道:“这是我们夫妇间早年所发生的事,不足为外人道,我自然也不肯讲给你们听的。”
天山老邪面色铁青,道:“哼,你早年在她危急之际,竟不加援手,后来又加毒害,所用的手段又如此卑劣,你毁了她一生,是也不是?”
天弘大师又微微闭上了眼睛,慢慢地道:“可以那么说,但是她也毁了我的一生,害我青灯古佛,过了数十年如此寂寞的生活。”
天山老邪厉声道:“你是活该……她……若是肯害你,为什么会和你合力应付监寺五老?”
天弘大师的话,讲来更其缓慢,道:“所以在事后,我便想尽我所能去救她,但是……却成了……”他讲到这里,苦笑了一下,不再向下讲去。
天山老邪一声冷笑,道:“你不必假仁假义了,若是你还有一丝心肝,我想你当年,也决不会将一个刚出娘胎的孩子劫走,让他们母子两人,一世难以见面!”
凌苍苍在一旁,见天山老邪大失常态,陡然出手,心中已然急极。而且蔡夫人的情形究竟如何,她也不知道,更是焦急万分。
而这时,她一听得天山老邪那样讲法,她整个人也为之一呆!
她也曾思索过雷翔风和天弘大师、蔡夫人之间的关系,但当时她认为自己的答案,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直到此际,她才知道那并非不可思议!
只见天弘大师的面色,陡地一变。
自从天山老邪和凌苍苍两人,进了这间禅房,和天弘大师见面之后,天弘大师的面色,一直十分祥和,甚至天山老邪破口大骂,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齐都骂上了,他也不动声色。
可是这时候,他面上的神色,却为之睦变!
而且,他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狰狞,使他看来,绝不像是一名高僧。他粗着嗓子,道:“什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