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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舟立刻转身往围墙的方向走去,脚下厚厚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身后厂房里的呜咽声还在风里飘着,那缕飘向锦江小区的黑气像条毒蛇一样,让他心里发紧,他要立刻赶过去,那边不能在出事了。
原路返回,翻出围墙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眼小区的方向,路灯已经亮了,家家户户也都亮起了灯,暖黄色的光裹在雪雾之中,看着倒比这工厂这边安生,可谁都知道,这安生底下藏着多少危险。
惨死的老李夫妻,下午要跳楼的独居女人,晚上的阴兵赶路,还有丝状凄惨的那些人……白天是人的世界,晚上却又是那些东西四处乱窜的地方。
赵行舟心里很沉,那些东西一旦大规模的发动攻击,他一个人不知道能抵挡住多久。
他快步穿过马路,脚步匆忙的向锦江小区跑去,刚进锦江小区大门,他抬手凌空画符,一道驱邪镇煞的符纸拍在锦江小区的上空,隐隐的拦住了那道黑气。
只是这东西不知道还有多少,也不知道还会从哪个方向钻进来,简直是防不胜防。
快步走到小区里面,正好看见几个裹着厚羽绒服的居民围着高尚的车说话,有个大爷正拍着车门,语气急得发颤。
高尚也是一脸焦急的在解释着什么,只是风太大了,赵行舟有些听不清。
快走几步,来到高尚车边,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几个老大爷看见来人是赵行舟,脸色更激动了,毕竟下午是赵行舟救了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要跳楼的女人。
高尚还没等开口和赵行舟说什么呢,那大爷看见他,眼睛一亮,伸手就拽住了赵行舟的胳膊:“小伙子!你可回来了!下午是你救的那姑娘,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这明显就是小区里面不干净,才会接二连三的出事情,下午要不是你出手,那姑娘怕是也要摔死了啊。”
周围几个人听见大爷这么说,也赶紧跟着附和,有个大妈搓着手,脸上满是愁容:“可不是嘛,我家孙子这几天晚上总说屋里有脚步声,哭着不敢睡,我跟老伴儿轮流守着,眼睛都快熬瞎了,可是孩子一到了半夜就开始哭,咋整都哄不好,都说小孩儿的天眼没闭合呢,能看到脏东西,这是给吓的啊,你给想想办法吧。”
另外一个老大爷赶紧说道:“可不咋的,下午那姑娘跳楼的时候,我就在楼下看着呢,那大红的裙子,都吓人啊,老李两口子自杀的时候就穿的就是红色的衣服,这姑娘也穿的红色的,就算是想要自杀,也不可能大冬天的穿个红裙子跳楼啊,我这心啊,到现在还突突的呢,太吓人了。”
“这指不定哪天我们也会稀里糊涂的穿上那红色的衣服自杀呢。”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赵行舟和高尚根本就插不上嘴。
高尚推开车门下来,冲赵行舟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这些居民都在担心。
赵行舟点点头,换位思考一下,谁会不担心不害怕呢?因为没人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不过,小区的大爷大妈是最好的信息来源渠道,并且岁数大,对周围的一些年代久远的事情知道的也会更多一些,正好可以和他们问问那个工厂的事情。
等几个大爷大妈念叨完了,赵行舟才开口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俩今天晚上都不走,就在这小区楼下的车里住,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们都能知道,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的。”
高尚也是连连保证,这几个大爷大妈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
赵行舟见状,拉着一个大爷往旁边的长椅前走,长椅上积了层薄雪,他随手拂开,让大爷坐下,自己则半蹲在旁边,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大爷,您别着急,我们就是来查这事的,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俩都不会走的,你放心。”
“不过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事情啊,就是小区后面的那个厂子,我刚才去对面那工厂里看了一眼,那地方破败的也太厉害了啊,不过里面的厂房咋还都给用水泥封上了呢?您在这住得久,知道那工厂以前是干啥的不?”
“对面那工厂?”大爷听见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搓着手的动作也停了,眼神里多了几分惧意。
缓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工厂可不是个好地方啊!我在这住了四十多年了,那工厂的事儿,我记得清楚着呢,以前那是个制衣厂,叫啥‘大进步制衣厂’,八十年代的时候可红火了,那时候市面上的时髦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那个厂子制作的,附近好几个小区的人都在那上班,我家老婆子以前还在那踩过缝纫机。”
“只不过后来被人给挤走了,也好在是给挤走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旁边的大妈听见后也凑了过来,接过话头:“是啊!那时候制衣厂效益好,逢年过节都发布料,我家现在还有块那时候发的的确良呢,效益好自然待遇就好,那时候好多人脑袋削个尖儿的想要进那个厂子里面上班呢,可谁能想到,后来会出那事……”
她说着,声音压低了些,像是怕被什么听见一样,悄悄的说道:“大概是八六年的冬天吧,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那天晚上刮着大风,前一天刚下了一场暴雪,原本要运出去的衣服也因为大雪封路,货车进不来堆在了库房了,不知道咋整的,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吧,制衣厂突然就着火了,那火着得可邪乎了,刚开始只是一个车间冒黑烟,没几分钟的时间就窜到了房顶上,”
“都是做衣服的布料啥的,那玩意儿烧起来多快啊,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整个厂子就全部都着了起来,大火窜的老高了。”
消防车来了一时半会儿的没开进去,您猜咋回事?厂子的大门不知道被谁锁上了,等到大门撬开了,也都晚了。
赵行舟心里一紧,追问:“锁门?是不小心锁上的,还是有人故意的?”
最开始被赵行舟拉过来的大爷叹了口气,眼神飘向对面工厂的方向,像是还能看见当年的火光一样。
“谁知道咋回事儿呢?我老伴儿那会儿刚被挤下来不到三天的时间,看到那场大火之后我们都是一阵后怕。”
赵行舟抓到问题的关键:“当年死了多少人?”
大爷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后来消防员砸开大门进去的时候,车间里都烧塌了,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性了,最后清点人数,足足死了一百五十多个人,有年轻姑娘,还有带孩子来上班的大妈,尸体都烧得认不出来,只能靠衣服碎片和随身带的小物件辨认,那几天,制衣厂门口全是哭的人,雪地里都渗着血,看着就揪心。”
赵行舟有些诧异:“怎么会死那么多的人?不是说刚开始只是一个车间着火吗?那些人没有跑出来的机会吗?”
大爷摇摇头:“没有,当时晚上开工属于加班,生怕被人查呢,所以都是锁门干活,加上防止有人偷拿厂子里的布料,所以窗户也都装了铁栅栏,里面的人根本跑不出来,着急忙慌的,谁能找到门的钥匙啊,所以就……”
旁边的大妈想起了当年的惨状,抹了一把眼睛,接着说道:“这惨剧吓的周围人好几宿都没敢合眼,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雪地里面的血水子,好像还能听到里面的惨叫声,那时候周围的人都不敢从那厂子的门口走。”
“不过,这事儿到这还没完呢,更邪门的还在后面,着火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头七的那天,有几个住在制衣厂附近的人,半夜听见厂里有哭声,还有缝纫机的声音,哒哒哒的,跟平时上班一样,有个胆子大的小伙子,好奇爬墙进去看,结果第二天就疯了,嘴里一直喊‘别烧我’‘门打不开’,疯了几个月的时间人就没了。”
“从那以后,制衣厂就成了禁地。”
另一个穿深蓝色羽绒服的大叔插了话,他手里攥着个保温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刚开始还有人想把厂子拆了重建,请了不少人来做法事,可是等到施工队刚进场,就有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腿断了,总之是事情不断,怎么做法都白费,后来又有人在夜里看见厂里有影子晃,有的穿着制衣厂的工作服,有的浑身是火,施工队吓得连夜就走了,再也没人敢来。”
“那段时间制衣厂闹鬼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一片儿的小区都知道。”
赵行舟眉头皱得更紧,想到今天自己看到的那些晃晃悠悠的影子,追问道:“那后来呢?厂子怎么被封死了?我刚才去看,围墙都是后砌的,连个门儿都没有。”
大爷回忆道:“封死的事情好像是着火之后的六七年的事情,那时候总有人说在制衣厂附近看见鬼,还有人晚上路过,被黑气缠上,回家就发烧说胡话,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慢慢的传闻越来越大,上面不得不重视起来,所以就找了施工队,把原来的厂门封了,又在围墙上加了铁丝网,怕有人闯进去,还把厂里的窗户、门都用水泥糊上了,凡是带口的都封死了,就连烟囱都是封死的,说是为了‘镇住邪气’。”
“难怪……”赵行舟喃喃自语,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