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凡一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张海洋紧紧攥着手中的枪,带着沙旗小分队的兄弟们,趁着鬼子阵地,暂时陷入死寂的空当。
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向着鬼子的坚固工事 ,和正面掩体后方的鬼子,发起了近乎不要命的冲锋。
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泥土被炮火掀得漫天飞舞,他们却丝毫不顾生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拿下敌人的这些看守的鬼子!
在激烈的交火中,杀旗小分队凭借着,果敢的战术和无畏的气势,迅速突破了鬼子的防线,如利刃般直接插入,鬼子的腹地。
藏匿在弹药库内的鬼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小分队凌厉的攻势,打得溃不成军,一个个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紧接着,他们又向山洞内的鬼子工事,发起猛攻,昏暗的山洞里,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洞内的鬼子,最终也全部被击毙。
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未涌上心头。
大壮的离开,让张海洋心中的悲痛 ,如潮水般翻涌,几乎到了,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边缘。
他紧咬着牙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此刻,复仇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鬼子血债血偿!
当张海洋的目光,扫过弹药库内,密密麻麻的鬼子炸药包时,眼神瞬间变得狠厉。
他猛地转身,对着气喘吁吁的小分队全员厉声喝道:“所有人立刻撤出!我留下来,把这些狗日的炸药全送上天!”
话音未落,二牛和狗蛋两个人,红着眼睛冲上来,喉咙里像是塞了团带血的棉花,嘶吼着拽住他的胳膊:“队长!大壮刚走……要死就让我们几个老兄弟一起死!”
张海洋额角青筋暴起,反手一巴掌拍在两人后颈上,震得嗓音里都是血丝。
“服从命令!我一人能搞定!你们给我滚到安全地带,立刻通知外面的战士撤离!”
他扯开两人的手,军用皮靴踩得碎石子咯咯作响,弯腰抱起炸药包时,腰间的手榴弹,在钢盔下晃出冷光。
弹药库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石味,他踩着鬼子尸体,迅速布置炸药,粗糙的手指,在导火线上来回摩挲。
洞口外面,传来二牛和队员们,压抑的哭声,
“狗日的小鬼子……”他咬断导火索,火光在瞳孔里跳动,“老子送你们去见阎王!”
张海洋的指尖,在粗糙的导火索上快速游走,将几枚炸药包的引信,牢牢串联成一条火线。
他狠咬后槽牙,划亮火柴的瞬间,橙红色的火苗,在瞳孔里跳动成复仇的烈焰。
导火索\"滋滋\"喷吐着白烟,如毒蛇吐信般,窜向炸药堆。
他猛地甩掉空火柴盒,转身时钢盔带刮过石壁,发出刺耳的锐响。
碎石在军靴下迸裂飞溅,他朝着洞口狂奔的每一步,都让胸腔发疼。
当脚掌碾过最后一块凸石,跃出洞口的刹那,身后突然爆发出,地动山摇的轰鸣。
——先是沉闷的“轰”声从地底掀起,紧接着气浪裹着灼热的砂土,劈头盖脸砸来。
张海洋被冲击力,掀得向前扑倒,手肘磕在尖锐的岩石上,血流如注,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眼前闪过,大壮牺牲时圆睁的双眼,喉咙里腥甜翻涌,那口堵在胸口的血沫,终究没能吐出来,意识便坠入无边的黑暗。
爆炸声如滚雷碾过山脉,鬼子的弹药库,在火光中扭曲坍塌,成吨的山石,裹着浓烟砸向地面,形成遮天蔽日的“黑色蘑菇云”。
烟尘中隐约传来,金属碎裂声和未爆弹药的零星炸响,仿佛地狱之门,在山间轰然开启。
杀旗小分队的队员们,蜷缩在百米外的土坡后,眼睁睁看着那团浊浪吞噬洞口。
“队长!”不知是谁率先哭喊出声,所有人发了疯似的,向烟尘弥漫的洞口冲刺。
二牛踩着发烫的碎石,第一个扑到张海洋身边,只见他脸朝下,趴在血泊里,后背的军装,被气浪撕出裂口,却不见贯穿伤。
颤抖的手指,探向颈侧动脉时,二牛突然爆发出狼嚎般的哽咽:“有脉!狗蛋快掏急救包!”
狗蛋膝盖重重磕在石棱上,顾不上渗血,扯开张海洋的衣领,查看伤势。
“没贯穿伤!是震晕了!”他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几个队员,立刻用绑腿做成简易担架,将张海洋抬上肩时,二牛发现他掌心,还紧攥着半截烧黑的导火索——那是他用命换来的胜利钥匙。
队伍在山林间全速穿行,身后的爆炸声,渐渐弱成闷响。
暮色中,张海洋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喉间溢出模糊的呢喃,像是在喊某个再也不会回应的名字。
二牛抹了把脸上混着烟尘的泪水,低头朝担架里的人轻声说:“队长,咱们回家了。”
远处,独立团的军旗,正透过树梢缝隙,在血色残阳中猎猎作响。
这一仗,独立团杀旗小分队,光荣地完成了,炸毁鬼子弹药库的任务,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大壮永远倒在了战场上。
从老家小山村,跟着张海洋出来打鬼子的这些年,大壮在每场战斗中都拼尽全力,像把锋利的钢刀直插敌人心脏。
他打仗时悍不畏死,冲锋号一响,总是第一个跳出战壕。
对待战友,更像兄长般掏心掏肺,曾把最后一口炒面,分给伤员,也曾用身体挡住飞溅的弹片,救下新兵。
此刻,大壮的遗物,静静摆在张海洋面前:一床洗得发白的棉被,边角还留着,他用粗线缝补的针脚。
一顶军帽上,沾着未洗去的硝烟,帽徽在阳光下发着微光。
可这个魁梧壮硕,总爱用糙嗓门哼民歌的汉子,却连尸首也没能留下。
——他的热血早已融入到,炸毁的弹药库废墟,化作了抗击日寇的一座丰碑。
张海洋从昏迷中醒来,指尖抚过那顶军帽,泪水砸在布满裂痕的木桌上。
不止大壮,还有其他营连的战士,永远沉睡在了这片山林。
他强撑着伤痛,带着战士们在向阳的山坡上,为大壮立起衣冠冢。
当棉被和军帽缓缓放入土坑时,二牛突然哽咽着跪下,往坟头摆了碗,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这是大壮生前最爱吃的东西。
“兄弟,”张海洋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枪管,“你放心走。
“小鬼子的账,咱们迟早得,一笔笔清算干净。”
山风掠过新培的坟土,捎来远处隐约的军号声。
墓碑上“大壮之墓”四个歪扭的刻痕里,落了片初春的新叶,像极了他生前,总爱咬在嘴里的那支狗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