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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宁听完问：“岑湘筠这些菜都吃过了？”
耿美娇说：“那倒没有，人家嫌弃打包回来的菜是别人吃剩的，只吃了点白菜喝了一碗汤。”
“那你们吃白菜了吗？”
“家里有肉谁吃白菜呀！要不是我爸说老竹子要吃菜，我才懒得做呢。”
“那家里谁吃的最少？”
“吃的最少的是老三。他晚上想出去跟狐朋狗友玩，我公公没让。他就闹脾气，一直不肯好好吃饭。”
听耿美娇说完，孙英武想了想。
“那看来问题应该还是出在这个白菜上。等看看于科长的检验结果吧。对了，你们为什么叫人家老竹子，怎么说也是长辈吧。”
“她算什么长辈，我爸去来一趟内蒙出差考察布病防治工作，和她就勾搭上了。不要脸。”
耿美娇一脸的不屑。
陈果宁看着她，“你觉得如果是中毒，谁会害她？”
“老二、老三都有可能。老二恨死老竹子了。老三嘛，就是为了钱。老竹子来了以后就把我爸工资卡管起来了。老三自然没钱花了。反正我和我们家志用在市里住，就算不喜欢她，也没必要杀她呀。”
孙英武看着她这么利索的出卖了自己的小姑子和小叔子，心里有点无语。
“我嫂子是不是跟你们说，是我要杀老竹子？”
曲芝雅也不是傻子，领着陈果宁到自己房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孙英武呃了一声，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行了，我知道了。那个女人，我真是没看错她，自私的要命！我跟你们说，我没投毒。我就算再不喜欢老竹子，我也不至于杀人呀！”
陈果宁问她：“你不喜欢她，我能理解。但是其实你母亲已经去世了，而且过去那些年老一辈人可能感情就是没有那么好，只是为了孩子或者为了生活一直在一起而已。这点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为此影响和父亲的感情，是不是就大合适了。毕竟活着的人也有幸福的权利呀。”
曲芝雅听她说完，知道这个年轻的女警察没有在看自己的家笑话，而是真心实意的劝自己，忍不住掉下来眼泪。
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和她针尖对麦芒的掐起来，对方往往有十足的战斗力。
但是一旦你关心她委不委屈，她的心理防线立刻就被击溃了。
“我知道亲戚们都说我不懂事，说我不应该跟我爸对着干。可是我替我妈委屈呀。那些年日子过得不好，她节衣缩食的过日子，什么都省。省的钱给我爸送礼跑官，省的钱给我哥结婚娶媳妇，省的钱留着给我弟结婚。甚至去世之前还把我的嫁妆攒出来了。结果自己捞到什么了，只有一身病！我是真的觉得，我爸他不应该这样！”
孙英武听了半天，不解地说：“啊？这有什么，现在挣得少，家家户户都是这么过日子。不省着点吃啥花啥呀。”
陈果宁推了推孙英武，“孙队，你们男同志就不用发表意见了。在你们心里，老婆嫁过来就该当牛做马。但凡为自己考虑一点，都不是个好媳妇。这是个能讨论上几天几夜的事情，在这里咱们不讨论了。曲芝雅，饭菜是你和你嫂子做的。依你看，她有就会投毒吗？或者说，她有投毒的动机吗？”
人家说心直口快的一般没什么心眼，这点在曲芝雅身上也得到了证实。
虽然她大嫂毫不犹豫的就指认她投毒，但是她却为对方申辩了起来。
“我大嫂应该不至于。她跟我哥在市里住，平时也不大回来。我爸再婚这事对她没什么影响。”
想了想，曲芝雅又说：“呃，你要非说有影响，那也有一个事。我嫂子家里的其他姊妹都嫁的不错。去年她就说人家都买摩托车了，去哪都可方便了。有摩托车，从市里回来过节，自己骑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了。不像现在，客车挤的要死，自行车又累人的。我爸本来被烦的不行，说赞助他们一下。结果，这次结婚把钱花的差不多了。这事反正是黑不提白不提了。”
孙英武看着陈果宁，“这点事不至于吧。”
陈果宁沉吟了一会，“也不一定。你想这个耿美娇是个有心机的。这次是摩托车，答应了反悔了。以后他们要是有了孩子呢，要是想买别的了呢。有这个后妈在，再想回来薅老爷子的钱，可就难了。”
曲芝雅擦了擦眼泪，“还说呢，原本我和对象都准备结婚了。我爸来这一出，人家家里说我们家家风不好，对象眼瞅着都要吹了！”
孙英武听她自己把动机给送上门，心想就这蠢样，估计还真不是她。
“虽然是你们做饭，但是家里其他人进没进过厨房？”
“进过呀。我哥，我弟，都说饿了。进来找吃的。在自己家，那还不是随便溜达吗。”
“晚饭所有的菜大家都吃了吗？”
“好像那老竹子只吃了白菜。我哥他们都在吃肉。现在吃点肉也不容易，有肉吃谁爱吃白菜。我弟发脾气，开始说不吃，让我爸踢了一脚，就坐下来喝汤了。还故意闹的特大声恶心我爸。”
陈果宁点点头，“行吧，看看你的兄弟们怎么说。”
曲志用和曲志广两个人的说法基本一致，都说晚饭不是自己做的，对岑湘筠为什么会不舒服毫不知情。
迟永超和穆松林把情况跟孙英武汇报了。孙英武看着已经把晚上的饭菜取样完毕的于洪昌。
“于科长，医院还没消息吗？”
于洪昌拿着棉签正在厨房的案板、锅台上擦着，听他这么问立刻说：“没呢。抢救还能这么快吗。咱们来的时候，那个岑湘筠瞳孔都放大了，浑身肌肉也都硬了，我觉得很危险呀。”
“那按你的经验，你觉得她可能是什么中毒？”
“这个说不好，现在各种毒物也不少。真有心杀人，那什么药都能把人弄死。”
两个人正说着呢，就听屋里的电话响了。
“孙队长，人已经抢救过来了。”
褚爱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虽然岑湘筠没有死，但是法医的工作可不仅限于给尸体解剖。所以出事以后，褚爱民也跟着到了现场，后来又跟着去了医院。
于洪昌一听是褚爱民的电话，立刻从孙英武手里把听筒抢了过去。
“确定是什么中毒了吗？”
“通过对被害人抢救的这个用药记录，和观察被害人的毒发情况。我初步怀疑她是士的宁中毒。”
“士的宁？这玩意不是苦吗？被害人就没反应过来吃的东西有味道？”
“人现在刚洗完胃还在昏迷中。不过从现在的情况下，估计剂量不是很大，所以被害人也没有在意吧。这边等我把病例、血样和胃内容物都送给市局检验，到时候估计会有一个确切的结论。不过我和主治医生都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你们那边怎么个情况？”
“哦，还没头绪呢。不过你找个结论给了我们思路了。”
于洪昌把电话挂上，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四个人。
“你们的母亲是因为什么病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