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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山此刻只觉得自己是百口莫辩。
“我也没说她是闷死的！她确实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我把她抱到家里想救她，却发现人早就不行了。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这个车买的时候有说明书。单位懂英文的人看了，说是这车虽然高档，冬天有暖气。但是如果在停车的情况下开暖气一定要注意开窗。因为发动机在车辆停止时是怠速运行，会产生一氧化碳，这些一氧化碳是会随着出风口灌进车里。当时翻译说明书主要是为了提醒司机，怕他们等领导的时候开暖气出事。结果我当时一着急给忘了！这才闯了大祸。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想办法补救。”
“所以你就去找了林斯言？”
“对。他是老院长弄进来的，老院长退休之前叮嘱我适当照顾下。平时我和他关系也不错，很多不方便的事情都是让他去做的。而且他家里有困难，肯定会帮我换前程的。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查出来了。”
徐锦山说完，流下了两行热泪。
陈果宁对郑志华说：“照这么看，咱们的车没暖气还是个好事？”
郑志华点点头，“没想到人还能在车上被一氧化碳熏死，真是离奇。不过，这事是不是真的还得调查！”
虽然大家都觉得徐锦山说的陈国慧的死因像是为自己开脱，但是后续侦查倒也印证了他的说法。
他租住的院子隔壁邻居说，那天确实听到了他们家的争吵声，也看到了一辆车亮着车灯在门口停了好久。
徐锦山的妻子金主任现在也顾不得丢人不丢人了，如实把当天的情况说了。据她说自己离开的时候大概是十点半左右，与褚爱民预估的陈国慧死亡时间相差不大。
翻看法院车辆加油记录，于洪昌大概计算了一下路程和油耗。证实车辆的剩余油量确实和车辆这几天的里程数不相符。说明车辆的发动机应该是如徐锦山所说的怠速运行过至少两个小时。
技术科也对那辆车做了实验，证实在怠速运行过程中，确实会产生足以致命的一氧化碳。结合在车后备箱也找到了陈国慧遗留的呕吐物等，基本可以证实陈国慧至少是在里面待过一阵。
虽然无法确切证实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徐锦山身份特殊，在司法系统熟人颇多，案子最终定性为过失致人死亡。
如今徐锦山杀人罪名是没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他家中搜查到的东西引起了检察院的注意。受贿这个事，可是跑不了了。
林斯言虽然涉嫌包庇罪，但是他提供线索破获了徐锦山受贿，被认定为重大立功，免于了起诉。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单位脸上也不好看。最后商量由徐锦山掏了一大笔钱赔偿，获得了陈有为一家的谅解。
而陈国霞工作的事情双方一商量就作罢了。毕竟姐姐做出这种事情，她也没脸去那个地方上班。如今家里有了钱，她可以安心把高中读完。工作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陈国慧的死，最终拉下了一位副处级领导，断送了林斯言的前程，但是好歹为家里谋了点好处。
陈有为认为女儿算没白死。
只是陈果宁心里，对徐锦山无意间害死了陈国慧这事一直是心存疑问。
为什么金主任早不找晚不找，偏偏那天找到了徐锦山的金屋？
为什么直到人死了，徐锦山才想起来这个高档轿车的暖气其实是有危险的？
为什么陈国慧会特意买一箱果木炭呢？
陈果宁分析了半天，总觉得过失害死陈国慧，其实就是这位资深法官经过精心预谋给自己安排的退路！毕竟两害相权取其轻，坐牢总比枪毙强。
但是她这个想法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同。
郑志华认为如果是徐锦山给自己留的退路，至少他应该把那个金屋里受贿的证据转移走呀。
陈果宁一向倒也有道理，“难道，这个老色鬼还真遇到真爱了？”
“呵呵，我倒觉得人家一直是情种。而且这次你那个姐姐段位很高呀！金主任熟的不冤枉。行了，别想了，案子就这么结了！”
最后还是郑志华一锤定音。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陈果宁和父母一起到县里看热闹的活报表演。
“将来我老了，我也来弄这个，多有意思。我最喜欢那个驴。到时候我就画个红脸蛋包上头，装太太。”
陈大壮指着表演队伍中，身上套着一个假驴正在演骑驴老太太的演员，一脸的羡慕。
“爸，人家高跷啥的咱不会就算了，那不是还有别的吗。为啥非要这个驴？背着怪累的。”
陈果宁觉得陈大壮的想法十分有问题。
伯秀儿在一旁不屑地说：“什么呀。你爸就是单纯想要那驴。他喜欢吃驴肉。”
陈大壮还一旁嘿嘿笑，“哪有。你们不觉得驴其实很好看吗？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陈果宁还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小时候村里生产队养的那头驴，不得不说长得确实很可爱。
“陈果宁！”
她还没想完，就被赵明月从后面给箍住了。
“叔叔阿姨好。你们也来看这个？”
陈大壮和伯秀儿看陈果宁有朋友，两人对视一眼直接把她扔了。
“宁宁，你跟小赵去玩吧。不用管我们。”
说完两口子手拉手就走了。
剩下赵明月和陈果宁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也没说什么呀？”
“没事，他们两个早就想甩了我自己过二人世界了。咱们去哪玩？”
陈果宁在心里默默吐槽，这父母感情太好，对孩子也是一种伤害呀！！！
说起这事，赵明月倒是来了精神。
“我正想找你呢，在这遇到了也省的我跑一趟。我妈让我叫你跟我回家吃饭。”
“不是，这大十五的，你们家一堆人，我去不合适吧。”
陈果宁虽然性格大方，但是一想到应酬一大堆人，心里也有点发愁。
“哎呀，我哥我姐早都拖家带口的回去上班了。今天家里就我爸妈和我！我妈说想你了，去吧。反正就吃顿午饭，而且有好事。”
陈果宁心想宫主任这种老江湖，都是很有城府的。这过元宵节的把自己叫到家里去，估计是为了显示对她的亲近吧。领导都这么给自己面子了，不去似乎是不大好。
“那行。反正我估计我爸妈他们两个中午也不顾不上我了。”
两人商量好了，手挽着手就往赵明月家走。
到了她家，宫主任和赵主任先给陈果宁发了过年红包，四个人聊了一会就开饭了。
看的出来为了招呼陈果宁，宫主任也是尽力了，就是手艺极其一般。
这顿饭吃的陈果宁心里那真是无比同情赵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