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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洪昌站在炭盆前，叉着腰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两个脑子有毛病呀！别说这是大白天的，就算是晚上，咱们也都是唯物主义者。怎么还整出来鬼神了！你们回头看看那门缝！”
陈果宁和郑志华回头一看，只见中午的阳光正顺着门下面小手指头宽的门缝往里照射进来，在红砖地面上留下了一个细长的光影。
“我去！怪不得觉得凉呢！这么大的门缝，这地方晚上能住人吗？”
郑志华一脸的无语。
陈果宁自嘲的笑了笑，便开始环视着这间宿舍。和照片一样，屋里东西不多但是收拾的都挺整齐的。还摆着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
炭盆就放在两张床中间，北面的窗户上挂着一条粉色的窗帘。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窗外的大树。
于洪昌说：“小陈，你这个怀疑的还真对。就这个屋里的条件，运气不好有点轻微一氧化碳中毒倒是没问题。但是想造成一个人的死亡，那可就不容易了。”
陈果宁自己的马尾辫上捋了两根头发下来，举到了窗边。果然看到发丝随着从窗缝里吹进来的寒风轻轻摆动。
“怪不得褚法医说那盆炭已经燃烧完全了呢。就这对流的小风，晚上睡觉脑袋都得冻得疼。”
郑志华指着陈国慧躺的那张床说：“床上有什么线索？”
于洪昌已经带着手套掀床单了。
“刚刚我用紫外线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精液之类的东西。小陈给我的照片上显示死者口鼻处的粘液有擦蹭的痕迹，我现在把床单拆回去，看看有没有残留。这个案子，乍一看没有问题，但是仔细一查哪哪都不对。那个盆你一会小心点端，别把剩下的灰给晃散了。”
郑志华点点头，“我知道了。那现在是怎么个意思？案子怎么定性？”
陈果宁看着宿舍门上被撞坏的插销，“还能怎么定性呀。郑队，你看这个，这不是密室杀人吗？死因方面，反正等褚法医给出结论，咱们就知道死者因何而死了。现在的问题是，凶手是如何行凶的。”
于洪昌想起陈果宁弟弟的案子来，“小陈，你之前不是在金陵解决过这个问题吗？凶手会不会也是用的一样的办法？”
“那是在南方，那地方天天下雨，什么痕迹都会被掩盖的。咱们北方这一冬天除了下了点雪根本没有降水。之前在外面我也看了，玻璃上厚厚的一层灰，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如果用我之前推理的办法，玻璃上的灰尘是骗不过人的。”
陈果宁说完，郑志华就开始挠头。
“不是，凶杀案都进化成这样了？还密室杀人了？不过，这个地方有门卫，是不是说明凶手肯定就是他们自己单位的人呀。这就好查多了呀。”
“郑队，我劝你还是不要太乐观了。这围墙虽然高，但是毕竟不是电网，也不是一定进不了外人。我看屋里没有翻找的迹象，说明这事还是冲人来的，这就好办了。咱们现在既然确定陈国慧的死有问题，那我觉得就先把什么密室放一放。你就专心查有动机的嫌疑人就是了。咱们这是中国又不是日本，搞什么密室。实在不行抓到人打一顿，什么密室都给你说了。”
于洪昌已经把床单用兜子装好了，对郑志华的顾虑简直是不屑一顾。
郑志华倒是被他给点醒了，“对啊。烦恼这个干嘛。小陈，陈国霞不是说她姐有了吗？那她那个岁数不小的情人就是最主要的嫌疑人。咱们就查他就行了。我跟你说，这种桃色纠纷最是瞒不住人的，单位肯定有人知道。”
陈果宁也同意这个说法，在这个时候作风出了问题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如果对方真的是个有家庭的领导，在陈国慧怀孕以后定然是十分惊慌的。
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郑志华看着两张床之间脸盆架上的两个脸盆，又看了看地上的炭盆。
“哎哎哎，我还发现一个凶手的破绽！这屋里的两个脸盆都放在架子上好好地，这个脸盆肯定是凶手另外拿来的。你说是不是？”
陈果宁和于洪昌静静地看着他，最后还是于洪昌开口打击了他。
“这倒不一定。人家是姑娘，这洗脚和洗脸不能是一个盆吧。”
陈果宁又指着陈国慧对面的床说：“这个床底下还有两个盆呢，估计是女孩子洗衣服和个人清洁各用一个吧。这倒不大能说明啥。”
郑志华家里都是儿子，倒是没想到女孩子这么讲究。他哦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那咱们一会先给葛主任和那两个门卫做笔录？”
“当然了，死者生前的表现和行踪总要查清楚的。如果查不清就在问去陈国慧同科室的人。走，先把葛主任按住。”
葛季衡只穿了一件呢子大衣，在宿舍外面的找了个背风向阳的地方正晒太阳醒酒呢。
就听郑志华喊他，“葛主任，葛主任。”
“啊？在这呢，你们看完了？”
“看完了，一会我们把封条贴上，最近就不要让人进出这个宿舍了。”
“那不行吧。他们宿舍里还住了一个人呢，人家的东西都在屋里。”
“让那位同志克服克服。对了，咱们去你办公室吧，我有事问你。”
郑志华也不管葛季衡的挣扎，拖着他就往办公楼的正门走。
他们法院的楼一共是五层，下面两层是审判庭。上面三层是办公的地方。
葛季衡作为后勤主任，自然是近水楼台，分到了三楼东头一间向阳的办公室。
陈果宁和郑志华跟着葛季衡进了他的办公室，两个人都嚯了一声。
这是一个挺大的开间，屋里放着写字台、书柜、沙发、茶几，几乎是满满当当了。窗台上还放着几盆品相不错的茶花，如今已经尽数开放了。显示出主人高雅的生活品味和清闲的日常时光。
郑志华坐在沙发上，外面透亮的阳光照在身上，只感觉暖洋洋的让人想睡觉。
他指着那几盆茶花说：“您这花开得不错。就是阴天的时候屋里不冷吗？”
葛季衡用看土鳖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怎么，咱们公安局不自己烧锅炉吗？我们这都是自己烧锅炉取暖的，你看那窗根底下的暖气片。今天这是放假了没烧，平时进屋的话这大衣都穿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