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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纳言家许多人盛装华服,在那里等待。新女婿一进门,立刻被引导到内室里。
第一天,不和众人见面,此人的缺点不被发现。在幽暗的灯光中,反觉得神态高尚优美。侍女们早闻少将英俊,便互相走告道:“啊!身长腰细的,神气真好呢!”夫人脸上装出怪相,说道:“我好容易招进了这样出色的女婿!我是幸福者。每个女儿都有如意称心的女婿。喂,现在这新女婿,不久就会升作大臣的呢。”她的气焰冲天,听者也都认为的确如此。四小姐不知道他是那么一个呆子,和他一同睡觉了。
天一亮,少辅就回去了。
少将想像昨夜的情形,觉得好笑,对小姐说:“中纳言家里昨夜招女婿呢。”小姐问:“是谁?”少将说:“是我的舅父治部卿的儿子,名叫兵部少辅的,是个好男子,特别是鼻子生得漂亮而被选作女婿的。”小姐笑道:“不大有人称赞鼻子漂亮的呢。”少将说:“哪里!我称赞这是最漂亮的一点,将来你可以看到。”
他就走到外室里,写信给少辅:“怎么样?结婚第二天的情书已经送去了么?如果没有,可以这样写:
一夜夫妻恩爱笃,
原来毕竟是空言。”
正好少辅在那里考虑情书如何写法,少将教他,正用得着,就照样写了送去。
少辅给少将一封信,说道:“昨夜十分顺利。谁也不笑我,我很高兴。详情见面时奉告。情书还没有送去,蒙你教我,好极,已照样写好送去了。”
少将看了信,觉得好笑得不得了。他想起那女子倒霉,也觉得可怜。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复仇,现在如愿以偿,只觉得痛快。落洼也耽心这件事,觉得很可怜,但她对少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自己心中觉得好笑,悄悄地对带刀说道:“这件事做得真好。”带刀心满意足。
中纳言邸内正在等候情书,使者送来了,连忙接了给四小姐看。四小姐一看,是这样的两句,觉得羞耻难堪,不及放下手中的信,便把它团皱了。
夫人在旁,问道:“手迹怎么样?”拿起信来一看,面孔立刻变色,气得要死。她这时候的心情,比较起以前小姐被少将听到了落洼这个名字而感到羞耻时的心情来,痛苦得多吧。
夫人镇静下来,仔细看看,觉得此信和以前每次招婿时所收到的情书完全不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弄得莫名其妙。
中纳言排开众人走来,拿信来看。看是看了。但因眼睛不好,读不出来。他说:“好色有名的人,总是用淡墨来写,你们读给我听吧。”夫人把信夺过来,她暗记着从前藏人少将写来的信,便照那样读给他听。中纳言莞尔一笑,说道:“啊,这是个风流男子,说得委婉动听,赶快好好地写回信给他吧。”说过之后就回去了。
四小姐见人怕羞,懊恼得很,只是躺着。
夫人愁眉苦脸地对三小姐说:“他怎么会说这种话呢?”三小姐答道:“无论怎样不称心,总不该说得这么厉害。大概是因为现今一般的恋爱已经陈腐,所以想变一种方式也未可知。真是想不通,不可思议。”夫人自作聪明地说:“的确如此。好色的人喜欢做一般人所不做的事。”又说:“那么,快点写回信。”
四小姐看见母亲和姊妹们替她焦灼叹气的样子,没有起身的勇气,只管躺着。
夫人说:“那么,我来代笔吧。”便写道:
若非老耄无情者,
不解今朝抚慰心。
送了使者贺仪,叫他回去。
四小姐只管躺着,整天不起身。
天色一暮,新女婿立刻来了。夫人说:“你看,如果他是不称心的,不会来得这么早。那封信的确是变一种格式。”她兴高采烈地迎接。四小姐虽然怕羞,但是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起来迎接。
新女婿的言谈举止,都不太清楚,有些恍恍惚惚的样子。四小姐回想姐夫藏人少将所说的传闻,百思不得其解,竟想断绝这门亲事。
第三夜的祝宴非常盛大,大厨房里办了各种酒肴,等待贺客来临。
同辈的伴侣姐夫藏人少将,早已来到,在那里等待。还有当代受到特殊恩宠的贵公子们也都来了,所以中纳言亲自出来招待。不久新女婿来到了。
大家起身迎接,新女婿飘飘然地走进来,占据了上座。在辉煌的灯光中,仔细看看,脖子以上十分细小,面孔像敷粉一般雪白,鼻孔朝天张开,这姿态教人看了吃惊。大家知道这就是那个兵部少辅,扑嗤扑嗤地笑出来。就中藏人少将是个爱笑的人,竟捧腹大笑起来。说道:“啊,我道是谁,原来是一匹白面的名驹!”他滑稽地敲敲扇子,站起身来走了。
近日宫中也在嘲笑少辅。他们说:“那匹白面的名驹摆脱了缰绳,飞奔出来了!”大家都笑了。所以藏人少将走到内室,说道:“怎么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没有说完就又笑了。
中纳言气极了,话也说不出来。他想:是谁在策划的?不觉怒气冲天。但在许多人面前,只得忍耐着,说道:“怎么会这样突然地进来的?真想不通。”他责问少辅,少辅照旧茫茫然。中纳言认为这家伙没有办法了,也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了。
侍候的仆役不知道有这样的细情,把多余的酒肴吃个干净。厅堂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少辅觉得无聊,便从一间进出的门里走进四小姐的房间里去。
夫人得知了这情况,气得发昏。中纳言垂头丧气地说:“活到了这年纪,还要碰到这种可耻的事情。”便闭居在房间里了。
四小姐躺在帷帘里面。少辅就钻进去,她无法逃出。众侍女都唉声叹气。做媒人的,非仇非敌,正是四小姐最亲近的乳母,所以毫无办法。看到这状态,谁都悲叹。只有少辅一个人若无其事,准备第四天开始来此长住。他天天睡得很熟。
藏人少将说:“有的是人,唉,为什么去拖进一只白面的马来?简直是不成话。和这个白痴做同辈的女婿而在这屋子里出入,实在吃不消。被称为殿上的白驹而不敢在人前出头露面的傻子,怎么会走进这里来?大概是你们巧妙设计办成的吧。”他肆口嘲笑。
三小姐一向不管闲事,此时只是同情妹妹的不幸而叹息。她私下推想:因为是这样的傻子,所以写出那么怪异的情书来。夫人心中的痛苦自不必说了。
到了近午,谁也不替少辅送盥洗水来,早粥也不拿出来,大家置之不顾。四小姐原有许多侍女,但是没有一个人肯来服侍这傻子,呼唤她们也不出来。
少辅没有办法,只管茫然地躺着。四小姐仔细看看他,但见面貌很丑陋,鼻孔几乎可以让人出入。他睡着时大声地呼吸,鼻翼子扇动着。她看了这种怪相,意气消沉,便装作有事的样子,悄悄地溜了出去。夫人已经等得心焦。四小姐向她尽情地诉苦。
夫人责备她:“如果你最初就老老实实地把和少辅通奸的事说出来,那么要保守秘密也是可以的。直等到发表婚期,大办喜事,受到说不尽的耻辱,这是什么道理呢?你是由于谁的拉拢而开始和这男子相识的呢?”
四小姐听到这完全意外的话,不堪委屈,哭倒在地。她连世界上有这么一个男子都不知道,现在无中生有地冤枉她,使她无法辩解。她不知道姐夫藏人少将作何感想。世间像女人这样苦恼的人是没有的了。哭也无益。
少辅一直睡着。中纳言说:“怪可怜的。送盥洗水给他,送食物给他吃。四小姐如果被这样的人遗弃了,说出去更加没有面子。凡事都是前定的。现在哭骂,无法挽回了。”
夫人怒气冲冲地说:“可惜!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嫁给这种傻子呢?”
“你不要说这种不通道理的话。外人听见我的女儿竟会被这傻子遗弃,多么丢脸啊!”
“如果这个人不来了,那么外人也许会这样想。现在我真想叫他不要来呢。”
到了午后未时左右,谁也不来睬他,少辅忍耐不住,独自走了。
这天晚上,少辅又贸贸然地来了。四小姐一直在哭,不肯出去。她父亲动怒了,骂道:“既然这样嫌恶,为什么和他私通呢?现在已经公开,你准备让你的爹娘和同胞人受到两重的耻辱么?”他的面孔变色。四小姐虽然嫌恶不堪,只得哭哭啼啼地走到少辅那里去了。
少辅看见四小姐哭,觉得奇怪。一声不响地睡觉了。
于是,四小姐一直悲叹,夫人一直想设法把他们分离,只是顾虑到中纳言的话。四小姐有时晚上来到少辅那里,有时晚上不来,只管悲叹自己的命运。这期间早已有了怀孕的征兆。
夫人愤愤不平地说:“藏人少将想生孩子,生不出来,这傻子的种子倒传播了么?”四小姐听了,觉得确是如此,她只想死。
藏人少将早就预料到的,果然殿上的少爷们嘲笑他了:“怎么样?那只白面名驹好么?正月快到了,请你拉他来出席白马节会吧。岳父岳母对你和对他,哪一个宠爱?”丧失了自尊心的藏人少将,觉得难于忍受。
本来他不把三小姐看作理想的妻子。只因岳父岳母非常优待他,情理难却,只得维持着关系。现在他就想以这件事为借口,断绝这门亲事,不来的晚上渐渐多起来了。于是三小姐也忧愁起来。
在另一方面,二条的别邸里,一天比一天幸福。男的无以复加地钟爱女的。
少将说:“你要侍女,任凭多少人也有。邸宅里侍女多,样子好看,而且热闹。”便到处找求好的女子。得人介绍,来了二十多个侍女。
少将夫妇都是心地善良、举止大方的。因此服务的人都快乐。每日的工作很轻松。服装丰富华丽。改名为卫门的阿漕,当了侍女头,照料一切。
带刀把那可笑的白驹的事告诉他的妻子卫门。卫门心中想:那夫人一定气得不堪了。少将要对夫人复仇,现在报应果然来了。她觉得非常痛快。随口回答道:“唉!倒霉了。不知道那位夫人作何感想。她一定迁怒于别人,吃她苦头的人不少吧。”
这时候已是十二月底。大将的本邸里派人来说:“少将的春衣,你们要早些准备起来。此间因为要办理后宫女御的衣装,忙不过来。”送来许多美好的绢、绫等,还有染料茜草、苏芳、红蓝等,不计其数。夫人原是缝纫好手,立刻开始工作。
又有一个乡下的富人,由于少将的提拔而当了右马弁的,送来五十匹绢,作为谢礼。少将把这绢全部赏赐给仆役。由卫门分配,甚是公允。这二条别邸,原是少将的母亲的财产。母亲生有两个女儿,长女已经入宫当了女御。儿子三人,长子便是这少将,次子现任侍从,是管弦名手。三子还是小孩,已被准许为殿上童子。
这少将从小受到父亲的宠爱。人们也都称赞他。皇帝陛下也宠爱他。所以他无论怎样任性任意,人们都原谅他。说起这少将,父亲只是开颜大笑。所以邸内的人,上上下下,无不慑服于少将的威势。
渐渐到了新春,新年朝见的服装,色彩配合之美自不必说,这都是夫人一手包办的。少将穿了十分满意,去给母亲看。母亲赞赏道:“啊,好极了!这个人的手真巧啊!将来这里的女御行大事的时候,一定要她来帮忙。那针脚周密得很呢!”
正月升官的时候,少将晋升为中将,爵位是三位,从此威望更加增大。
且说中纳言家三小姐的夫婿藏人少将,派人来向左大将家的二小姐求婚。中将以前常常对母亲说:“这真是个出色的男子。倘要在朝臣之中选女婿,除了此人之外恐怕没有人了。此人前程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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