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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顾北，你不生气吗？”
许顾北头都没抬：“没什么好生气的，你又不是故意的。”
于知楠的脸上又挂回了笑容，她重新趴在桌上看他写字：“你是不是练过硬笔书法啊？刘奶奶家的小聪就练过，他还去考过级，但我瞧着他的字就没有你写得好看。”
许顾北嗯了一声：“很久以前。”
于知楠单手撑着头：“真羡慕你们这种字写得好看的人，不像我，总被老师骂，有一次我们语文老师还说，给虫子沾点儿墨让它在纸上爬，都比我写得字规整。许顾北。”
“嗯？”
“你会留在明川上初中吗？”
“或许吧。”
“如果你留下，那我也留下。”
许顾北写字的手稍顿，他看向于知楠：“为了我？”
于知楠拿了片薯片放进嘴里，边嚼边道：“也不是，我就是想有个伴。下周五放学，我们一起去一趟学校旁边的转角书店吧！我攒了点儿零花钱刚好可以买一本漫画。不过，如果我能有好多钱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把那一整套漫画都买了。”
许顾北看着于知楠，似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
下午，外公骑着他那辆绿色的电动三轮车回来时，顶了一身风雪，他站在门口用力跺了跺脚，又把鞋底在门口的防滑垫上蹭了又蹭，这才提着他刚从菜市场上买回来的大包小包，推门进来。
许顾北很有眼色，忙是上前去接他手里的袋子，外公乐呵呵的把袋子给他，又叮嘱了一句重。
“没事。”许顾北有些吃力的把袋子拎上了楼。
“这孩子，真好。”外公笑着，绕到收银台后，翻了翻许顾北没来得及合上的作业本，他看到之前写过的页数里，几乎每一页末尾都有老师给的优加评分，不由想起了于知楠那惨不忍睹的作业，但也没说她。
于知楠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外公把作业本翻回原页：“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买东西吗？”
“有，刘奶奶来找外婆，顺便买了两袋醋回家。”
外公笑着嗯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于知楠乖巧的握住他的手，给他捂了捂：“外公，我们晚上吃什么啊？我都饿了。”
外公抬手点了下她的鼻尖：“小馋猫，我瞧着你这零食都快吃饱了。”
于知楠嘿嘿笑笑，许顾北放好东西，小跑下楼，外公道：“我刚在菜市场买了只土鸡，等会儿我去把它炖上，咱们今天晚上喝鸡汤！”
于知楠有些失望：“啊？只喝鸡汤啊？”
“小馋猫，喝鸡汤还不够啊？你还想吃什么？”
于知楠和许顾北对视了一眼，语速飞快道：“许顾北说他想吃红烧排骨！”
许顾北一脸茫然，外公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轻按了下于知楠的发顶：“既然是顾北想吃，那外公就给你们做！正好我今天还真买排骨了！”
许顾北本来想解释，但听了外公这句话，他也只笑着点了头。
……
周一早上，起床铃声刚响，外婆就掀开了于知楠的被子，一股凉意袭来，于知楠闭着眼睛，皱着眉，把自己蜷做一团，嘴里还嚷嚷着：“外婆，冷，我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外婆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于知楠试图推开她，却被外婆顺势抓住胳膊，用力把她拽了起来：“小懒虫，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你顾北哥哥也早都醒了！你说你每天和人家在一起玩，也不学学人家的优点。快点儿起来！去换衣服洗漱！”
于知楠不痛快地在床上耍赖，翻来覆去的哼唧闹着。
卧室外，外公听着屋里的响动，无奈的笑笑，冲正乖巧帮忙端早餐的许顾北招了招手，小声道：“顾北，你去敲敲门，就问楠楠吃不吃小笼包。”
许顾北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端在手里的豆浆，然后小跑着去敲了于知楠卧室的门：“楠楠，你再不起床，我就把小笼包全吃了！”
外婆又一次把哼哼唧唧的于知楠拽了起来：“听见没？再不起床，就没有小笼包吃了，那可是外公刚才特意去买的，有你最爱吃的青椒火腿馅还有香菇菜心的，乖，快起来，吃饱了和哥哥一起去上学。”
于知楠揉了揉眼睛，认命的拿起了外婆放在床上的校服。
“楠楠，不许再睡了！快穿衣服！”外婆揉了把她乱糟糟的发顶，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这才不放心的转身离开了她的卧室。
于知楠一边醒神，一边磨磨蹭蹭地穿校服，一不留神，她打了个盹儿，一条裤子穿了三四分钟，直到许顾北又来催她，她这才站起身来提上裤子，拖沓着拖鞋往外走去洗漱。
等她洗漱完，外公已经吃完饭，下楼去收拾他的电动小三轮了，准备一会儿送于知楠和许顾北去上学。
于知楠打了个哈欠，走到餐桌前刚准备坐下，就听外婆哎呦了一声：“楠楠，你可真够迷糊的，裤子穿反了！ ”
于知楠揉了揉眼睛，低头找了找口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跑回了卫生间。
外婆叹了口气，又往许顾北的餐盘里放了个包子：“还是顾北让人省心。来，好孩子多吃点儿，吃得饱饱的，才能长得高高的！”
“谢谢奶奶。”
许顾北咬着包子，回头朝卫生间的方向望了一眼，后知后觉的笑了。
吃完饭，于知楠拎着书包和许顾北一起下楼，坐上了外公三轮车的后座，她熟练的戴上羽绒服的帽子。
许顾北见她这样，也忙是戴上了自己的帽子。
外公发动车，雪后地滑，车子在转弯时颠了好几下，于知楠又朝许顾北靠了靠，她吸了吸鼻子，歪头靠在了他肩上。
许顾北看了她一眼，尽可能保持不动。
寒风吹得凉飕飕的，冻得他们鼻尖通红，可有人依偎着，寒冬似乎也不足为惧了。
……
周五下午，学校组织大扫除，两个组轮一次，于知楠正好不用干，一放学，她就忙是多爬了一层楼去找许顾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