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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亲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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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让谷雨拿些银子去打点衙门的人,却不知沈妙究竟要打点的是谁,因着沈妙的信又没让他们看过。

谢景行一只脚榻上软榻,半倚在座中,垂眸看向底下人。他的眉眼英俊的不像话,微笑的时候风流溢的满园春色挡也挡不住,然而冷起脸来的时候,却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胆寒。那漂亮的桃花眼中仿佛春水都在瞬间变成了高山之巅的冰泉,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说吧,主子是谁?”

沈万小心翼翼的道:“虽开府另过,到底也有一两分兄弟情义。若是殿下有吩咐,臣定当竭尽全力。”

世情阴差阳错,命运喜爱弄人。

裴琅心中狠狠一跳,面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分析道:“只怕不善,会引来陛下猜疑,也会让其余皇子心生忌惮。”

柳州那地方,有的可不只是常在青。自然还有常在青的丈夫儿子,前生常在青毁了罗雪雁,过了好些衣食无忧的日子才被人掀掉老底,如今这老底就由自己来掀。

谢景行懒洋洋一笑,道:“不说也行,扔到塔牢。”他忽而弯腰,凑近那侍卫,压低声音道:“反正我也知道是谁。”

一个说婆婆不慈,一个说媳妇不孝,真是好大一场闹剧。直看的定京城的路人都津津有味。

裴琅不知道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傅修仪离开后,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眼见着再无一人的时候,才开始提笔写信。

沈妙是什么人,是沈信的嫡女,南谢北沈,谢家算是真正的衰落了,明齐沈家独大。谁娶了沈妙,谁就有了明齐天大的兵权。沈妙的身份注定她无法嫁给权势滔天的显贵,这样会让本就多疑的文惠帝更加忌惮。沈妙嫁个白身最好,最不济也不能嫁给武官。大约也是因为如此,沈妙到了如今的年纪都还没定下亲事,因为若是真嫁给白身的男子,沈信必然觉得会委屈了女儿。

傅修仪坐在主位之上,命人给沈万奉茶。客套的话便也不必说了,彼此都心知肚明来意。傅修仪笑容温和:“沈大人今日忙于家务事,突然登门,是有何事?”

季羽书忍不住开口道:“陛下要你对沈五小姐做什么?”

她道:“把莫擎叫过来,让他再找些人,替我去柳州接个人。”

高阳和季羽书亦是皱紧眉头。

这人是在沈宅门口捉到的。也亏得谢景行整日派自己人盯紧沈宅免得又意外发生,此人武功极为高强,又颇为警觉,谢景行的人蹲着守了好几日才逮着他。现在想来倒也不足为奇了,毕竟是永乐帝身边的密探,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大凉皇室才岌岌可危。

沈妙微微一笑,道:“可别忘了给衙门的大人打点些银子。”

谁知道两年后沈信以更加不能让人忽视的力量强势归京,必然会成为傅修仪眼中尤为刺眼的存在。

傅修仪看向裴琅:“先生以为沈万如何?”

陈家自言陈若秋嫁入沈府兢兢业业,为沈万打理家业,也曾要给沈万纳妾,是沈万自己不肯。陈若秋嫁入沈府多年,外头谁都知道她知书达理,温柔婉约。如今为了一个外出来投奔的来路不明的女子干出休妻一事,实在是宠妾灭妻。

“墙头草。”傅修仪笑的有些虚浮:“从前能摇摆不定,如今情势所逼才投奔于我,这等心志不定之人,我可不敢用。不过是要他做些小事而已。”

早年间沈信还没分家的时候,傅修仪待沈万其实还是不错的,话里话外甚至有着想要拉拢的意思。沈万当然明白傅修仪是冲着沈信的兵权,可那时候他可以挑选的余地更多,便也拖延着打着太极过去,后来傅修仪似乎瞧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不如最初时候的热络。

常在青这身子说来也是来的巧,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几乎是将陈若秋往外头推去。沈万虽然这么多年来对陈若秋疼爱有加,却不代表他真的对自己的儿子不期待。若是常在青肚里怀着的是个儿子,这辈子他就有人传宗接代了。因此事越看常在青越觉得好,而陈若秋,倒成了被嫌弃的烂布条,看也不看一眼了。

跪在地上的人匍匐着身子,只看得到面前的靴子,青黑色的鹿皮靴,走线也是最工整的,细细密密的缝的纹丝不动,那丝线似乎也是滚银边。而只是一只靴子,似乎也能窥见这主人嚣张又华贵的气度。

原先沈妙在傅修仪身后追着喊着要嫁给傅修仪的时候,傅修仪可是连正眼都不看沈妙一下。偶尔和其他皇子朝臣说起来的时候,也是一副烦不胜烦的模样。毕竟被这样草包又蠢糯的人喜欢,对于皇子来说无异于羞辱。可是现在……沈万的心砰砰直跳起来,沈妙越发美丽,性情也渐渐沉稳,褪去原先的草包模样,实也称得上是定京城十分不错的贵女。若是傅修仪想要求娶沈妙……以沈家大房和三房的交恶,沈妙一旦得势,一定会打压他的。

原先二房还没败落的时候,沈万便猜到沈垣是替傅修仪做事的。只是傅修仪能让沈垣干什么,沈垣年纪尚小的时候就被傅修仪收了,单单只因为那些才华是仅仅不够的。后来沈万便想得清楚,大约是沈垣方便监视沈信,或是在沈信平日里的庶务中动些什么手脚。

谷雨小声道:“这种事还是少掺和的好,那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傅修仪满意的瞧着他,道:“此事不难。本殿知道沈将军有一个嫡出女儿沈五小姐,爱若珠宝,如今沈五小姐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

傅修仪的声音慢慢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打官司这种事,最是烧银两了,穷人家打官司都是光着打,所以极快就审决了。但凡是有点儿身家的,大多要多坚持一些日子,倒不是别的。衙门的人也要捞银子。打得越久,衙门捞的越多。

裴琅走到傅修仪下首位置,瞧着沈万喝过茶留下来的茶盏,道:“殿下打算启用沈万了?”

傅修仪笑起来,看向裴琅的目光充满欣赏,道:“先生与我想的一样。”说罢又叹了口气,道:“自从谢家兄弟死了之后,有些事情也不好交代旁人去办。谢家兄弟养好了本也是个有用的子,如今却被人全毁了。虽然不是重要棋子,却也到底添了麻烦。”

沈万心中一点儿底也没有,却不好表露出来,对着傅修仪拱手道:“臣定当竭尽全力。”

谷雨称是,又有些疑惑,问:“姑娘这是要帮三老爷还是三夫人?这些银子打点的又是哪边啊?”

富贵险中求,天大的富贵就有天大的危险,他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沈万的心理“咯噔”一下,傅修仪果真是冲着沈信来的。

沈万忍住心头的涩意,开口道:“殿下……想要求娶五姐儿么?”

侍卫面色不动,身上亦是伤痕累累,显然在这之前已经受了不少折磨,谢景行微微一笑,只是笑意却并未到底眼底,道:“收了他的令牌。”

果然,谢景行闻言,便笑了一声,道:“哦?既然只是查探消息,那就不必关塔牢了,送你回大凉吧。”

一石二鸟,端的用的是炉火纯青。沈万心中突然生起了对傅修仪的胆怯,此人心思太沉太狠,倒是有些可怕了。

“对了,记得提醒皇兄,”他打了个呵欠:“别忘了和本王的约定。”

“本殿?”傅修仪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摇了摇头,道:“不是本殿,是本殿的皇兄。”

在皇子夺嫡的几番风云里,沈万是个聪明人,总是站不定自己的脚步。太子正统却病弱,周王有母妃受宠却行事嚣张,离王人脉路广偏不得文惠帝喜爱,唯有定王自成一派,瞧着却又是无心帝位。

今夜的睿王府很是有几分肃杀。

她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沈妙听在耳中。沈妙道:“哪边都不是。”

裴琅皱了皱眉:“殿下是不打算重用沈万?”

而沈家则说陈若秋虽然为人主母却生不出儿子,不想着帮着丈夫开枝散叶多纳几个妾,如今丈夫屋里收人反而还阻拦,实在是善妒的很。

沈万和陈若秋在这场官司里,夫妻的缘分也算是走到尽头了。一来是因为沈万到底也是个朝臣,却因为家务事打官司,那些整日吃闲饭的御史好容易逮着个能说道的,自然不会放过。沈万的仕途会因此受阻。二来则是因为,常在青有了身子。

裴琅摇了摇头:“虽隐忍亦有手段,可狠劲不足,家事混乱,若是启用,日后难免招惹麻烦,小用即可,不堪大用。”

“让沈五小姐嫁给本殿的四哥,周王。”

侍卫犹豫了一下,睿王和永乐帝都是一样令人恐惧的存在,他的心中很有几分绝望,试探的问:“殿下和沈五小姐并无关联?”

……

便是个人的书房亦是修缮的十分宽敞,加上一些富丽堂皇的摆设,倒不像是书房了,有些宫殿一隅之感。那正座上坐着一人,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他身着暗紫色绣金的华丽衣袍,衣裳慢慢的铺了宽大的座椅,仿佛一道紫色流云自天边流泻下来。

“可不可行不知道。只是此事既然是沈万唯一的机会,他必然会不顾一切代价促成。沈家功高,周王独大,如今也到了足够的地步,再不出手,只怕真的就来不及了。”

沈妙在院子里晒书,全是些沈丘拿过来的兵书,这些日子放在屋子里只怕要生出霉菌了,晒晒干净。惊蛰和谷雨就在院子里晾被褥,惊蛰道:“听闻陈家和沈家这桩官司打的热闹极了,好些人都看在,如今也拖了这么长久,也不知最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陈老爷是个性子执拗的老头儿,又非常好面子不服输,凡是都要争个出头,决不允许自己是理亏的那一方。虽然陈若秋已经出嫁了,陈老爷却也要维护陈若秋的名声,这自然不是因为疼爱陈若秋,而是因为他不允许沈家如此看轻陈家。陈若秋的母亲却是个厉害的,她心疼陈若秋,三言两语便说动了陈老爷,要和沈家就休妻一事狠狠地打一场官司。

如今在他洞悉一切的锐利目光下,侍卫也再不敢隐瞒,只得全盘托出,道:“陛下知道沈五小姐之事,恐殿下逗留明齐是因为沈五小姐,派属下前来查探……并未要属下伤害沈五小姐,全是查探……”

沈万进屋来,将手中的补品放下,就走到常在青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