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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有人嘀嘀咕咕的议论了起来:“就是说,那家伙,我还真么见过这么严重的情况,人烧成那样,好像现在还没看明白到底是个什么病呢!”
这特么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过去一看,对方是个不认识的,好像不是十里铺子人。
而会长他们也都表示,只要洋洋愿意去,这些年的养育费用,他们愿意凑一凑。
传说之中,鸡头瘟是被杀了吃肉的公鸡带来的,所以到现在有的地方还有这个风俗,那就是吃鸡吃仔鸡和母鸡,打鸣公鸡不吃,就是怕得了鸡头瘟。
“还有不少九里坡的人来求神呢!他们听说就他们那里得了病,咱们这里平平安安,都说自己的九里坡城隍庙里那位城隍老爷白吃了那么多香火,都转过来请咱们的城隍爷保佑了,我看着,八成他们那个城隍庙,也快开不下去了!”
我摆了摆手说是举手之劳,寻思着怎么跟九里坡报信儿,我肯定是没法去,就让唐本初带着我写的一封信,去九里坡城隍庙,指名烧给了城隍。
我赶忙也让大家传话给九里坡的人,用花椒,铁砂,朱砂,红豆泡水驱逐瘟疫,可这是防治的办法,给没碰到瘟疫的人用的,好比预防针,真的得上了鸡头瘟疫,预防针哪儿那么管用!
“就跑了一个。”
“啥?”
料子是柞绸的,配金丝银线绣,密密麻麻的镶嵌了数不清的宝石,折射出来的光五颜六色。
“那,咱们城隍庙剩下的瘟鬼怎么办?”唐本初忙说道:“我把他们都给拴在城隍庙里锁起来,让会长在门外看着,不让人进去,可咱们横不能老关着他们吧?”
村里传开了消息,大家都按着瘟鬼说的话,全泡好了澡,算是都安全了。剩下的瘟鬼也都处理好了,给他们在后头立了一个小小的牌位,跟着我能蹭点香火,同时也不会去为难别人了——他们由风餐露宿变成有家可归,简直成了因祸得福,对我是感激涕零。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忽然闹哄哄的,来了不少香客。
我还能怎么想,我看好得很嘛!真要是这样,那香火肯定来的源源不断,到时候还用看九里坡城隍的臭脸?
村民们听说有个厉害人物来还愿,纷纷前来看热闹,一瞅见那个披风交接还愿仪式,也都给欢呼了起来:“怎么样,咱们十里铺子城隍庙,算是起来了!”
洋洋说不用,保险金就够用,他挺乐意上老婶子家去的,老婶子做的汤条很香。
那就行了,这样九里坡的人也能幸免于难了。
我还想起来了,这附近有个首饰铺子,专门给人打手工的镯子耳环啥的,首饰匠岁数挺大,老唉声叹气说这一门手艺就要失传了。
阿琐自然也跟着唐本初来了,一看我们这里扣着两个人,伸手就要动蛊。
俩穿着黑衣,像是保镖的人抬来了一个罩着红布的东西,汪逢春一个响指,那个红布就给拉下来了,里面的东西对上了下午的阳光,光华灿烂,差点没亮瞎人眼,我定睛一看,卧槽,这个披风真特么够意思!
十八街的麻花我倒是吃过,好吃。
好些祈祷进到了我耳朵里,大部分是祈求我保佑他们身体健康的。
我跟九里坡城隍是有梁子,可跟九里坡百姓没有。
“师父!”这会儿唐本初也赶过来了——估计是王德光给他打了电话:“你这怎么样了?”
早熟的孩子,尤其让人心疼。
我顿时就给明白了:“卧槽,不是一个,而你就抓住了一个,你的意思是说,还跑了几个?”
你娘,马路对面,就是九里坡的地界了?我特么的也过不去啊!
我心情很沉重,那特么的都是人命,九里坡城隍就算跟我有梁子,也不至于为了这点梁子,人命也不顾了吧?
唐本初一看我这个土老帽的样子,就跟我科普,说日本的浅草是个地名,里面有神宫,大家连参拜带消费,能带动地域旅游经济,老牛逼了,真的要是给发展了起来,那咱们的香火,还特么不把九里坡的甩下十八条街!
等送走了汪逢春他们,我虽然不太开心没人给我换神像,但是破旧的神像上披上了华丽的披风,这人靠衣裳马靠鞍,竟然也挺像那么回事。
“好厉害的料子莫。”阿琐上前也去摸神像:“跟大姆妈的差不离咯!千树哥哥好威风!”
信的大意就是一个瘟鬼到了你们九里坡境内,解决方式如何如何,唐本初看着信,老大的不乐意:“师父,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这事儿,你说九里坡的要是给你倒打一耙,你怎么办?”
虽然说九里坡城隍跟我有仇,可九里坡的人跟我没仇,这不行,我这里不能传瘟疫,九里坡也都是人命,不能就这么完了。
“那个在哪儿?”陆恒川奔着对面的树抬了抬下巴:“你看。”
当然了,不整这么麻烦,给他们搞个魂飞魄散是更简单的,但我毕竟是个城隍,戾气,还是要收敛一些。
我之前见过最闪烁的东西,也就是大姆妈身上的那件金丝银线绣了,眼下的这个披风,比大姆妈身上的那件,有过之而无不及。
能忍别人忍不了的,能做别人做不到的,才是神。
贼肯定也没想到这地方能有瘟鬼,当然不可能随身带毛线的五毒包了,这还不让瘟鬼一招一个准儿?可陆恒川这不是抓住了吗?把瘟疫控制起来就行了,嚷毛线?
我忙说道:“别客气,这都是举手之劳,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替天行道,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
唐本初点了点头,说:“师父交代的事情,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能给办好了,这算什么?我去了之后就按着师父说的话,叠好了,念着九里坡城隍爷的名字给烧进去了,火苗子挺大的。”
这么寻思着,我还是打算冒着天雷越过去,结果死鱼眼一脚就绊住了我:“你特么别想给老子死!”
“你管他亏心不亏心。”我答道:“自己不亏心不就行了吗?”
我赶紧就出去了,果然,汪逢春一改之前的寒酸模样,西装革履的,头发和皮鞋都擦的锃光瓦亮,别提多有派头了,跟跳河轻生那会儿,简直是天壤之别,肚子都比那会儿大了,活像秋收后的大蚂蚱。
二虎子一看以为有热闹,也要追过来,我赶紧往回赶他:“你一个男子汉,就仗着你这点阳火了,帮我回去看着他们,剩下都是老弱妇女,没男人怎么行。”
“可什么?”陆恒川厉声说道:“管好你自己吧。”
这也奇怪了,你们要求身体健康,这术业有专攻,应该是去求药王六爷吧?咋跑我这来的,我明明是保平安的啊!
那个贼本身被我吓的就不轻——眼看着我一句话“吓死”个孩子,又跟空气说了半天话,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来头,就知道害怕了,这会儿我还来了俩帮手跟着喊打喊杀,一着急就给哭出来了。
“不能吧,老黄可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们这话没说完,我就抓住了那几个说话的:“你们刚才说,九里坡闹传染病了?”
我只好接了下来,眼瞅着那个瘟鬼还趴在了洋洋身上,吓的什么似得,我就瞅着那个瘟鬼:“跑跑跑,你他妈的还跑啊。”
汪逢春一看见我,紧紧的就握住了我的手:“庙祝小哥,我能回到原来的日子,可真是多亏了你了!”
“我是我,他是他,我跟他能一样吗?”我答道:“老子可不想做个跟他一样,那种小肚鸡肠的神祇。”
眼看着洋洋的事情和瘟疫的事情都得到了解决,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倒是那个贼泡完了澡之后,没等着我们报警,自己就给溜了。
我一抬脚就要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