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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声音，确实非常难以分辨，也跟烂泥一样，没啥可辨识的形状。
并且跟我甩了个眼色，让我看画画的。
是啊，无可奈何花落去，谁也没有办法。
我下意识捏了捏自己被他咬了一口的手，已经开始寻思怎么找它报仇了。
“她”，看来也只能是茜茜了。
“看你这话说的，我一直都是这一行的人，难道还去转行，我也没别的本事，还能干啥。”我说道：“你放心，我挺好的，最近就是运气有点不好。”
“谁没来？”一般说梦话说的特别清楚的时候，醒着的人跟他搭话，经常真能搭上。
这个脸上的眼珠子倒是滴溜溜的乱转，接着画画的嘴里又冒出了梦话一样，被人面疮控制的声音：“今天没来，今天他没来。”
行，那就等他睡着了，我来会会那张脸。
可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个“滋滋”的声音，像是一个泥潭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钻，我一下就精神起来，把眼睛给睁开了。
唐本初忍不住就叹了口气，没出声，用口型说了个“渣男”。
这话没说完，画画的身体忽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那个被控制而发出的声音，也瞬间狠厉了起来：“我吃这个人！”
“你没事，你放心，没人会吃你的！”安娜也醒了，连忙抱住了画画的安抚他：“你放心，李大师在这里，他会保护你的！”
来了。
我就又问画画的：“茜茜死了之后，你给她烧过纸钱什么的吗？”
卧槽，我这就反应过来了，不是那个人面疮说的话，竟然是画画的自己说的话！
“我不认识，我就看见了一张嘴！好大的一张嘴，我跑到了哪儿，那个嘴就追到了哪儿，里面全是牙，全是牙！”画画的浮出了一身的汗：“那张嘴我以前也梦见过，可之前它都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是合着的，今天，冷不丁，就张开了！”
梦话？看着这个人面疮浮现的时候，也就是它能控制画画的时候了。
跟视频里面拍的差不离，那些烂肉自己蠕动了起来，慢慢的就浮现出了一个脸的模样。
画画的愣了愣，才说道：“烧也是烧过的，但是很久没去看望她了——那件事情之后，我也没梦见过她，这还是第一次。”
我两脚盘在了椅子上，被这个氛围带的也睁不开眼了。
不用看……光听着画画的那个呼吸调匀的声音，也知道他睡着了，我精神一振，就过去看他的疮。
我接着就问：“她都给你吃什么？”
安娜习惯性的伏在了床头，跟画画的十指交缠，闭上了眼睛，唐本初歪在椅子上，张着嘴打起了轻微的鼾，陆恒川眯着死鱼眼，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副尸体样。
我说也不用招了，听画画的意思，他天天都能听到那个怪声音，今天晚上咱们就守在这里，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嘿嘿。”
我则闭上了眼睛装睡——但眯了个缝，看这个脸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之所以没来——是因为我一个城隍坐在这里，她不敢来。
我一把就把提前准备好的童子尿灌到了人面疮的嘴里，人面疮一开始当什么琼浆玉液给喝了，但是童子尿进了肚，人面疮瞬间就露出了一个特别痛苦的表情，眉眼歪斜，看着跟犯了羊角风似得，接着，疮口皮肉翻卷，那个怪脸给沉下去不见了。
她拉过了我的手，看着我手上的齿痕和黑气，一脸的心疼：“你还是干回这一行了。”
看来很有必要看看，烂疮里的人脸，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还真是挺能吃苦的。
那个怪脸听到了我的话，一下就给愣住了，“啪嚓”一个轻声，“脸”上两只眼睛的部位，也一下给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