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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黑痣皂隶这话,抬头就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眼不要紧,可他娘的差点亮瞎老子的眼,这是不是,也太豪华了?
那俩青衣皂隶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像是没成想我能说出这话来:“我们,不是……”
“哦?”我眼神一厉:“原来你不是城隍爷,那我倒是问问你,哪儿来的资格驳本城隍的牒礼?”
“好事,”我隔着轿子答道:“今天既然赶得不巧,那我下次还来拜访,到时候,让贵城隍爷准备准备。”
行,既然查到了,确实是杨树林,我就开始给他伸冤吧。
不大会儿,中年秀士来了,跟我说道:“查出来了,确实是有个叫杨树林的死在了那片杨树林里面,到现在魂也没收回来——那个时间段赶得巧,您前任的城隍爷刚革职,而您又还没有来,生死文书正交接,也没人管,他应该还留在了原地。”
“死因呢,是被砍碎了,”中年秀士接着说道:“确实受了冤屈,死相凄惨。”
“谢谢您跟贵城隍爷的担心,不过城隍庙已经开了,”我答道:“按理说你们应该给我送,可想必公务太繁忙了,一直没来得及,我急着用,就不请自来了,也是为了贵城隍爷节省时间嘛。”
想挫老子的锐气,你不知道老子是怎么混到这个份儿上来的?
黑痣皂隶跟长了脸似得,一下就得意起来了,连声说我厉害,我心说你还是图样图森破,这才哪儿到哪儿,长脸的时候还多了去呢。
我记得活人是不能吃阴间东西的,现在就算自己已经是城隍了,也还是小心点吧,就把茶杯放在嘴边,假装啜了一下。
可他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不大会儿,香火四起,他们城隍庙里吃供的时间到了,可也没人来招待我。
又磨蹭了一下,才来了一个中年秀士模样的人,一身长袍,头上是个冠,我看得出来他长得是很体面,却没有穿城隍爷的官服,带城隍爷的象笏,估摸是个文职人员,显然这个九里坡城隍庙的城隍爷派头很大,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亲自出来接待,又派了个探路的来试底细,就没开口,等着他先说话。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这一来本来也是正事儿,那咱们就看看谁凶。
黑痣皂隶倒是挺高兴,低声说道:“还是您硬气!上一个城隍爷都被九里坡的城隍爷欺负惯了,大气也不出,以前跟着他来,也是冷言冷语没少受,他只说是城隍好见,小鬼难缠,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啥的。”
烧死鬼没见过这个世面,也在轿子后面直伸脑袋,看见周围有孤魂野鬼经过,她就搔首弄姿的装逼,显摆自己的身份。
接着外头就有人说话的声音,但离得太远,声音又太小,我也听不太清楚,接着就听到黑痣皂隶悄声来了一句:“城隍爷,咱们到了。”
合着刚才那句“肃静”“回避”是说给这里的主人听的。
那俩青衣皂隶一瞅我们带来的牒礼,像是忍着笑似得,一个皂隶说道:“您太客气了,听说您的庙里一直没什么人,这么重的大礼,我们怎么好意思收呢,您还是留着,让您后头那个皂隶买个澡票,洗洗澡吧。”
“这就是九里坡城隍庙了。”
黑痣皂隶一下就给急了:“你们别太看不起人……”
也真是为难他们了,要是其他的城隍爷,因为不食人间烟火,应该是没有重量的,我还活着,身上有凡尘的浊气,对他们来说肯定特别沉。
揉了揉屁股站起来,重新试了试,还好现在身上的疼因为香火的缘故,已经好了很多,又仗着以前身上有三脚鸟时打通的气脉,跟个演杂技的似得,还真勉强把脚搭在了横梁上,就是姿势有点不太雅观,很像是个大写的“w”。
那俩青衣皂隶一听,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看着我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似得,低声说道:“破庙出穷神,你看新城隍爷这点眼力见,还真不愧是活人……”
琉璃顶子,屋檐是青金石的,四角坠着鬼脸螭龙的青铜铃铛,一看就特别瓷实的宽大青砖,窗户和门都是小曲叶柳加紫檀木的,锃光瓦亮,一尘不染。
黑痣皂隶跟我一样,显然也在等人来接,伸着脖子也有点焦急:“我都喊了号子了,怎么还是没人来?”
那中年秀士眼瞅着我这态度在这里,扯了几句淡,也统统碰了碰我的硬,没话说了。
我也觉得自己骨骼清奇,这要在旧社会,我玩儿个杂耍啥的,不成问题。
而黑痣皂隶已经把我们收到的香火当做牒礼送过去了。
这会儿轿子落了地,我抓紧机会就落在了轿子里,假装是坐了一路,接着,轿子的帘子一卷,往前一倾,我下了轿子。
他妈的,老子来拿自己的东西,还得等你们有了空闲,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会儿才有俩青衣皂隶出来了,冲着我拜了拜:“原来是十里铺子的城隍爷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我还没受过这种气。
这是故意晾着我,打算耗下去?你娘,我这边可耗不起。
可眼下横不能闹起来——我才新官上任,一旦闹起来,这九里坡城隍就有把柄去跟县里大城隍庙告状了,八成他是想着激激我,我犯了事儿,这十里铺子城隍庙就真的要关门大吉,这一大片地方,可就全是他的属地了,职权所在,能大一半。
你明明是做城隍的,按理说该掌管生死,辨冤雪冤,这是啥意思,都来求财,你不成了“财神爷”了吗?主旨有点跑偏啊。
没法子了,我吸了一口气,提着肚子就把自己挂在了轿子里:“走!”
中年秀士听出来了我话里软中带硬,眼珠子一转,没敢多说。
我打了个哈哈:“不要紧,我这次来,就是要给贵城隍爷分担的,以后我上了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不用麻烦了贵城隍爷了,我没到任的时候,真是辛苦贵城隍爷了。”
退一步?横冲直撞可以,老子还真没有倒车这个功能。
我心里明镜似得,怎么,还打算我继续让权?我跟你们城隍爷是平级,不是他下属小弟,于是我也似笑非笑的露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
陆恒川笑的阑尾都快掉下来了,我假装没看见——现在不能激动,稍微一激动,这个轿子再断一次,老子就真的去不成九里坡了。
这意思是说,我找上门来,以大欺小,不体面了。
这可是大不敬的重罪,外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的身份毕竟在这里,那俩青衣皂隶立马被我给镇住了,缩了脖子就发慌,人一慌,自然就会容易出错,一个青衣皂隶立马说道:“我们,我们城隍爷就说,你们那也很困难,别收你们那点……”
“这……”他礼貌而拒人千里地说道:“贵庙的生死文书确实是在我们这里,可李城隍您新到任,有可能用起来不能得心应手,您有事情,不如我们替您查吧,也省了您的功夫了,怎么样?”
我知道他们意思,这点牒礼,也就是他们一个澡票钱,摆明是很看不上嘛。
“你放心吧。”我说道:“下次再来,他们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这么说,您有主意了?”黑痣皂隶一激动,轿子都歪了一下。
跟那个中年秀士告了别,我又“w”形的缩在了轿子里,中年秀士把我送出来,因为还是不知道我的深浅,就恭恭敬敬地说道:“小的替我们城隍爷送您。”
外带听到我来,还拖了这么长时间,哦,这是想着挫挫我的锐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