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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要是离开，面子上可见过不去了，没听说过先生躲行尸的。
“没什么。”我摆了摆手，心说昨天被吃的，果然是那个看了刘歪嘴的歪嘴那个“供”的服务员。
有点巧。
地方不一样，说法也不一样，我就当入乡随俗吧，反正这里的乌鸦不是乌鸦，是乌头太子。
我没搭理他，顺着楼梯就开始四处乱走，眼睛却一直牢牢的盯住了掌柜房。
我在周遭优哉游哉的走了几步，说不上为什么，乌鸦老是跟着我，一会儿在我肩膀上来一摊，一会儿在我脚面上来一摊，是拿着我当公共厕所了还是咋，江城的乌鸦就是与众不同，竟然这么有素质，不肯随地大小便，认准一个地方就一条道走到黑。
头皮一阵温热。
我一回头，原来店里的客人都被伙计给喊过来了，陆陆续续都坐在大堂里面，像是要开会。
真的，他很少笑，要笑也是冷笑，从来没笑的这么开心过，跟雨过初晴，阳光洒满大地一样，眼里都是光。
而魃一般都是要团体作战才能捕获的，他知道自己本事有限，赶紧就跌跌撞撞，把附近几个门里的先生给喊起来了，顺带喊了貂裘女——过来一会儿，貂裘女也亲自来了，可看着那满地狼藉，没说什么。
今天柜台前面站着的服务员换了人了，我走过去假装不经意的问：“昨天那个小哥呢？歇班了？”
这鼠相先生有点口音，老魃说着活像“老爸”，引得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先生一阵哄笑。
貂裘唇角一勾：“这魃虽然混进来，可也不是我的，谁抓住了，就是谁的。”
乌头太子把屎拉你们眼睛里去了，什么女人的心思也敢打。
周围有几个当场目睹血案的，立刻议论了起来：“没错，别提多惨了，就剩下点骨头渣子了。”
“那就是有线索了啊！”有好事的先生就问：“老板娘，你们就不记得，这里来过脖子下面带着黑东西的客人？咱们看看，到底是被哪个缺德的给带来了，又不看好了，放出来祸害人，缺德带冒烟儿啊！”
这会儿我也发觉了，盯着这个地方的不仅我一个人，不少年轻气盛的先生，也都瞅着这里，俩眼放光——是想着出了什么事儿，第一个来保护貂裘？
周飞这叫一个高兴，差点没蹦起来，在他看来，满屋子人虽然多，可干这一行比他好的，约略也真没有几个，真是打算大展身手了：“大老板当然是看不上眼这点筋头巴脑，便宜我老周了……”
说着，忍不住就偷眼看着我：“大老板，这个买卖……”
我一抬头，是貂裘。
这边的先生们找魃找的越热闹，那我们越可以趁乱干点什么事儿。
“你吃屎吧。”
看我问的开门见山，貂裘眼波流转，说道：“我正想着把这件事情跟大家说一说，贵宾也一起来吧。”
貂裘还是落落大方，淡定地说道：“咱们既然都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也应该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不然对你们也不公平，也免得出现什么谣言事端。”
还真是，好看。
“幸亏他带着炮仗呢，不然，也难说。”
我们村里有说法，鸟拉屎上头，坏事来不休，这是倒霉的第一步？
在万众仰望之下，貂裘竖起了四个手指：“现钱四百万。”
只能是说，她当时心里已经在打什么主意了。
这个时候，她上哪儿？难不成是自己搞不定，要去找什么帮手？
又他娘的是乌头太子？你跟我干上了是不是？
我寻思了一下，心说这算得上是个好机会，速战速决吧，于是我跟陆恒川使了个眼色，对他露出了一个口型：“捣乱。”
“我当时也是慌了，光顾着放炮，别的没注意。”鼠相先生瑟缩着说道：“我逃了一个命都是我反应快，老魃，动不动就要人命的……”
有的人是存心想着看热闹，还有的人急于想看看貂裘能出个什么样的解决办法，看看自己该怎么帮忙搭把手——真要是攀上貂裘，小则好买卖，大了，那就能当这里的老板了。
安排好了位置，四爷爷和小二正好坐在了我旁边，小二羡慕的看着我。
“没有要走的？各位果然都是勇猛过人的单帮先生。”貂裘似乎对这个形势很满意，接着就说道：“而大家如果留下的话，那咱们可得先说好了，危险我已经事先通知，现在留在这里，可是大家自愿的，我们店家，死生不问。”
你麻痹。
这几个条件，倒是跟那个四爷爷推算的差不离，真不愧是个老江湖。
我摆了摆手：“你做。”
他听到了“喀吧喀吧”的声音。
绕到了一个方便的角落，闪避过了服务员的眼睛，就悄然潜入到了掌柜的那个上供房子里。
虽然不否认，单帮先生里有那种天生爱冒险的，可大部分，还是为了生计奔波劳碌，压力这么大，早就累了够了，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而炮仗炸完了，那个东西却不见了——这个先生心里更慌了，连普通的魃都没能这么快，只能是积年的老魃。
所以江城这边，至今没人赶乌鸦，还视乌鸦拉屎上头为好运——意思是，你可是乌头太子选中的人呐！
看着这个鼠相先生的打扮，毫无疑问是后者了，过的一定很辛苦，鞋底子都磨的薄了，也没换。
这话一出口，这些单帮先生都露出了喜色。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伸手往头顶一摸，那触感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那乌鸦把屎拉我头上了，正中头顶的旋儿，不偏不倚。
眼瞅着这茶肯定是没得喝了，我没法子，只好把茶碗给蹲在了桌子上，眼瞅着其他的先生全站起来满酒店的寻找，我也就跟着随大流了——看看什么时候有机会，钻到了掌柜房里去。
我暗暗跟他点了点头，还嘉奖了他一个大拇指。
一般人嘛，看着满地狼藉，可能是被吓得说不出什么毛来，可貂裘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
卧槽？什么意思这是？
他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手就先行动了——做武先生的，随身都会带着辟邪的东西，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他一摸就摸到了鞭炮，打火机一点，噼里啪啦的，那炮仗就炸起来了。
人的头盖骨跟牙齿骨盆一样，都是非常坚硬的东西，光听着那个声音，简直跟敲核桃似得。
说起来，我靠着三脚鸟，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器都能躲过去，刚才那一下身体怎么没反应过来呢？难道天下恶鸟是一家，你们把我豁出去了？
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让贵宾受惊了，这个给你用。”
陆恒川这个戏精还真他娘的会演——比汤姆克鲁斯都强。他这会儿正伸出了脑袋，在若无其事的看我。
陆恒川斜眼看着我：“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些也跟四爷爷说的一样，是打算办好事儿，跟貂裘谈交情，甚至想当上貂裘的男人，做这里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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