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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你挡那一下子，你们俩啥关系？”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我听到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没记错的话，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啊？”
郭洋小心翼翼地说道：“咱们这边的人一听要去讨回公道，都挺激动的，所以几乎全来了，就听我爷爷安排怎么找他们算账的，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小礼堂那边狗叫。”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说道：“先前，那把桃花伞也是你在人群里给我扔过来的是不是？”
终于睁开眼睛之后，映入眼帘的两个挺直削瘦的背影，姿势很相似，左边的是陆恒川，右边的……右边的像是有啥心灵感应似得，一下就把头转了过来，看我睁开了眼睛，不由也吃了一惊：“别说，李千树的生命力，比蟑螂还强！哎陆恒川我跟你说，我在南方的时候看见南方的蟑螂，别提多厉害了，脑袋掉了，肠子出来了，还能飞，跟李千树一样！”
三脚鸟最近可沉默的多了，唯独这个时候，像是忍不住了，又从背后冷哼了一声，像是讥讽我狐假虎威。
确实，一开始，我和“我兄弟”很容易能分辨出来，那些先生多少是会看相的，当年老茂不就分出来了吗？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跟他，已经越来越相似了。
“滚蛋，雷婷婷你不是早就认识了吗？”我一撇嘴：“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了，陆恒川又没有奶，少特么拿他跟我相提并论。”
我心里抽的一下就疼了起来。对，我知道这种伤有多疼，她挨得住吗？
是啊，跳进黄河洗不清，除非我把“我兄弟”给带回来，当众来对质了，不然空口无凭，谁能相信？
我又说谎了，其实疼的我浑身想打颤。
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拍打我的脸，掐我的虎口和人中，我还是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了，竟然非常安宁，我好久没有睡的这样好，像是一切该做的事情都被我给忘记了，疼也觉不出来，连个梦都没做，一心一意的，只是在睡觉。
卧槽，我也算没少受伤，可这一次，大概算是最疼的——也是，那个时候丧芝散切断了我和三脚鸟的联系，它没法护着我了，所以挨凳子的时候，我的身体跟平常的人，是一样的。
奇怪，这个时候，除了死鱼眼，还有谁会希望我撑下去？
我要是诚心讹他，拿着修票管他要人，他不就傻逼了吗？
对于这种谁都没法帮助的事情，表现出来有个屁用，你们又不能替我疼。
谁能用门板扇风？
“那是因为你跟眼前这个李千树很熟，也知道他表面风光，私下是个傻子，”郭洋说道：“可上头那些人不知道，他们只看见了台面上那个凌厉的二先生，那个杀人行凶的李千树，就特别凌厉。”
“大家当然就……”郭洋有点担心我的状况，询问似得看了陆恒川和小梁一眼，像是在问我这个样子还能不能继续听这件事情。
剩下的，剩下的你就知道了，当时我也闹不清楚，那小茂是怎么从上头被放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随身带着丧芝散，但是那个情况，大先生都没了，谁还有心情去惦记那个小茂？你这次吃亏吃的，是哑巴吃黄连了，跳进黄河洗不清。”
这声音有点耳熟，可我想不起来了。
“别呀，”我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开，不去感受脑袋上的疼：“你，什么时候被修好的？”
结果话音刚落，陆恒川带着一个女的就进来了，陆恒川虽然对我的言论见怪不怪，可那女的肯定是有点尴尬，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小梁。
郭洋眨巴了眨巴眼睛，寻思出来我这话什么意思了，抬手要给我来一下。
郭洋和陆恒川俩人对了对眼，陆恒川没啥表情，郭洋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我们，其实也没亲眼看见大先生怎么就给……”
“滚你妈的，”我勉强说道：“你怎么来了？顾瘸子那边……”
“千树有个孪生的兄弟，你们没人知道？”小梁听不下去了：“我上次在医院里的监控里见过他一次，他虽然确实跟千树长得一模一样，可那个神态表情，完全不一样！我都能看出来，你们的人看不出来？”
“嗨，这么客气干什么。”郭洋没成想我能诚心诚意的说出这种话，倒是有点受宠若惊，忙说道：“我保存实力，就是为了在那个时候派上用场，有道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还有，屁股不是也起了作用吗？谁都知道，灵犬貔虎，忠心认主——也许，当时屁股只不过是喊人来救大先生的，但是放在那个时候，别人不会这么理解。
难道是屁股出事儿了？对了，我这次去，根本就没看见屁股的踪影。
我心里一提：“狗叫？”
“告诉你，这次可幸亏我来的及时，要不你们俩早就玩儿完了。”郭洋开始邀功请赏：“怎么样，要想谢我，把雷婷婷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反正你有陆恒川了。”
“那狗领着大家，是去小礼堂，我爷爷先推开了门，脸色立刻就变了，后头的一些资格老的先生都知道事情不对劲儿，挤上去一看，就看见……”
顾瘸子挺厉害啊，比预计时间还早了一点，也不知道他一个手艺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非常疑心郭洋身上的某种零件已经换成别的不可描述的东西了。
“可是你那个出手，你也知道。”郭洋叹了口气：“谁拦得住你？鲁班尺这么一起来，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飞出去了老远，就算人多，可你跟个出鞘利剑似得，不管怎么拦也拦不住，你太清堂的那帮伙计也全跳出来了，说你不是他们的老板，死活要把他留下要说法，不然黑锅一定会落在真正的李千树身上。可他们的面子，也没落得住那个你，你也知道，一老一少身手都不行，小降洞女倒是整个人给傻了，立在原地也没动，雷婷婷迎了上去要拦住你，可惜……”
“我就说他舍命不舍财。”死鱼眼翻了个白眼。
一瞬间我有点纳闷，这王八蛋不是应该在顾瘸子那修理吗？咋自己回来了？按说修票还在我手里，顾瘸子不能让他自己回来啊？
“陆恒川说你有什么药，”小梁也忍不住了：“好像很管用，你放在哪里，我给你涂上。”
陆恒川转过了头看着我，一皱眉头立刻赶过来了，虽然面无表情，但看得出他特别担心：“你觉得怎么样？”
还会白白担心。
何况那东西给谁用都行，给我用就太糟践了，三脚鸟不会让我死的。
“没错，顾瘸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说不见修票就不放我，可爷是谁？爷是阴面先生里的龙凤！”郭洋特别得意地说道：“顾瘸子那点小伎俩想困住爷，那是痴人说梦，我爷爷从小教给我五门八卦，他们外八门的那点玩意儿，万变不离其宗，简单。”
小梁怕刺|激到我，连忙摇了摇头，我立刻说道：“你接着说，我没事。”
你说着死鱼眼怎么就这么惦记这块龙皮太岁呢？既然我现在死不了了，那它就应该留着在真正该用的时候才能用，钱花在刀刃上，就是这个道理。
我觉得自己腾云驾雾的，像是在飞，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切，全不是真的。
所以，我爷爷也跟你太清堂的那帮人一样，被当成从犯一起关起来了，接着那几个资格老的就出头商量，说北派没出过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儿，要是把你放跑了，大家死了以后，九泉之下拿什么面目面对大先生和祖师爷？
我想睁开眼，可是觉得睫毛可能被什么粘在一起了，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对了，当时我流了许多血，那些血把我脸全糊住了。
“皮糙肉厚，没事。”
陆恒川看出来了，站起身就出去了，好像是叫了人来。
稀里哗啦，像是一盘刚打完的麻将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