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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雷公等于说是被“算计”了,但是我救了孩子,也算给他帮了忙,没耽误行劫的时辰,扯平了。
原来那就是秃尾巴老李,它也是来跟我告别的吧。
这件事情,让人心情挺沉重的。
屁股首当其冲赶过来,还想给我当导盲犬,可意识到现在“导盲犬”这个行业已经算得上是“失业”了,屁股叫唤了一声,撒着欢就往前跑,浑身肥肉一抖一抖的。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东西曾经进了我的被窝,我连忙就拉住了死鱼眼,问他从我被窝里取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影子,在洁白的云朵里穿行而过,只一瞬,但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个飞在天上的东西浑身光华灿烂,在日光下美不胜收,确实跟年画里的龙一样,唯独尾巴是秃的。
如果我命短,雷公会暗自给我补上一点命,如果我缺别的东西,雷公就会给我补上别的,眼下我是缺功德没饭碗,为了“封口”,雷公就会给我大量的功德。
小孙子瞪着眼睛瞅着我,奶声奶气地说道:“发大水的时候,我在澡盆里被冲了出来,有一个大姐姐把我的澡盆给扶住了,请我去她家,给了我好些果子,她家可暖和哩,果子也好吃,就是……”
联系断了,木筏又会从整体分散成了个体,不是分崩离析是什么。
死鱼眼嘴角一抽:“我说了,还是不告诉你为好。”
虽然后来被死鱼眼给扔出去了,但是那东西的气息,也就留在了我身上了。
那是因为,这个时候过来,能积攒到功德。
“这么说,她活下来了?”年轻人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这个是她的……”
味道特别难闻——被劈断的树皮,也真的在汨汨渗出了红色的液体——跟人血一样。
很重要的人?我瞪了眼:“谁?”
“那些事情,现在确实也应该有个了断了,”宋老太太望着我:“你遇上的难处,我都知道,虽然我岁数大了,可老朋友还是有几个的,结合着之前的梦,我可以告诉你,这次回去,你要面临的是四个字。”
死鱼眼扫了一眼,说道:“是桑树的幼苗。”
估摸着,那个小姑娘可能是想着在行雷劫之前,跟小伙子最后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完成了那个约定和心愿吧。
这话,好多人都这么说。
与此同时,我听到天上响起了一声清啸。
等到了龙母坟,本地人见我这个恩人来了,忙不叠都跟我打招呼。
“知道你回去还有急事,”宋老太太勉强让凝重的表情轻松了下来,爱怜的看着我,说道:“去吧,一路顺风,如果以后有用得着我的事情,跟我联系。”
外带宋老太太很快就杀过了泼了狗血,那个东西自然应声而躲,有可能是被龙母娘娘暗中操作了,那个东西不偏不倚,躲在了我的被子里。
龙母娘娘说在这里能等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就是天劫。
“也就跟你不一样而已。”阿琐翻了个白眼。
于是我就反应过来了,说我记住了。
“过去的事情我不能乱说,为了避免麻烦,我就躲在了这里,现在更不好旧事重提了,”宋老太太接着说道:“不过我告诉你,你回去之后,是一场麻烦,你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而且……”
小孙子就接着回答道:“大姐姐昨天哭哩,哭的可伤心了,口口声声说他不来了,再不来啦!也不知道在哭么子,今日里也怪怪的,非要让我吃果子,我吃不下,她就硬逼着我吃,撑得我肚疼。”
饭碗这么一回来,我脑子里面就清楚了许多,也就跟他们这些不知情的解释了起来。
你娘,不卖关子你能死还是咋?
宋老太太盯着我的脸——主要是我的眼睛,跟看见了什么满意作品似得,点了点头:“很好很好,功德积满,饭碗已经回来了,要找功德,果然还得走正道,保你不吃亏。”
“这也太巧妙了!”唐本初都给听愣了:“不愧是神灵,脑回路跟咱一般人不一样啊!”
宋老太太顿了一下,才说道:“你会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你会非常难过,但是你一定得坚持下去。”
梦里的龙母娘娘身后的那个桑树,结满了又红又大的桑葚——这就反常,因为现在这个季节是盛夏逼近初秋的时候,树上是绝对不会有桑葚的。
我刚要站起来,忽然觉得面前多了什么东西——刚才还没有呢!
那些草木动物修成的灵体,就算像是人,也总不会跟真正的人一样,真正的人经过时间迁移,总会变的,可是草木动物不变,它们认死理,说定的,就认定了。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宋老太太梦的木头筏子:“分崩离析?”
小男孩儿知道害怕,就不敢去了,时间一长,把这事儿就给忘记了。
按着王德光的说法,这里很快就要发展起来了。
“二十年前,确实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们这些人,也都被封了口,不许讲出来,”宋老太太望着不远处那个已经平息下来的湖泊,表情也非常平静:“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才从上头给退出来的,那种地方,让人失望。”
湖边已经有人开始整修了——应该是在龙母坟附近建庙的事情要忙活起来了。
终于有一天,他跟桑树说话的时候,桑树后头忽然出现了一个跟他年轻相仿的小姑娘,嗤嗤的笑他,说他是个人,为么子整天跟一棵树说话。
说着叹了口气,说自己这个解梦的行业日渐式微,没有往日的风光了。
我明白引着我上树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了。
这个老太太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好人,她跟姜师傅和杜海棠应该是同一个辈分,可比起了姜师傅的尖锐,和杜海棠的深不可测,这个宋老太太虽然显然没有她们美貌逼人,可气质淡雅,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特别亲近,就跟村里脾气好疼小孩儿的老太太一个感觉。
唐本初直追问他好看不好看,年轻人有点腼腆的说好看,白面皮,杏核眼,一笑两个酒窝,但他马上又坚定地说道,不管多好看,他现在喜欢的是小兰。
原因有二,一个就是树上有个小孩儿,我把小孩儿给救出来了,可以说能多救一条人命。
但是再一想,年轻人也想起来了,骑在了墙头上要拉他过去的那个小姑娘,好像跟小时候那个小女孩儿,眉目很相似。
我跟宋老太太打了招呼,就回身带上了太清堂一帮人,打算上龙母坟告个别,就要回去了。
我一愣,眨巴了眨巴眼睛:“您真是神机妙算,您怎么知道……”
但是我一下树,雷公也是能分辨出来的——劈错了!
“诶,”我忽然发现,树干底下,有一点明媚的绿色,忙指着那一点:“这个,是什么?”
扫帚这种东西常年积累地气,其实是土地神的信物,家里如果有邪祟,把扫帚放倒了,这就等于一种报信,土地神就会显灵,护住你不让邪祟拉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