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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答应？我望着她：“什么条件？”
“莫不是，他要回去把女儿挂树上去？”
“滚你妈的。”陆恒川说道：“我看出来了。这些人脸上印堂上有黑气往上扬，咱们今天要是不管，八成都得死绝了——虽然有一些山民，根本就是无辜的。”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陆恒川死鱼眼一翻：“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嫁衣女跟看戏一样，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已经乱成了一团的峒子，而峒子西边起了火，有人奔走相告：“张老蔫放火把自己房子给烧了……他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我让他那一双贼亮贼亮的死鱼眼看的后心发凉：“你够上心的啊，管怎么样，不管又怎么样？这事儿是人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瞎几把掺和小心遭雷劈。”
简直是人性的考验。
“你对山民幸灾乐祸。”陆恒川眯着死鱼眼：“也站在了那个嫁衣女一边了？”
“你看，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说道：“就算把她们全挂起来，可人死不能复生。”
“我已经尽力了，”我说道：“你们刚才也听这个姑娘说了，献出家里的姑娘来，是唯一的办法了，不然的话，你们峒子，怕是一个人都留不下，你们想想，怎么合算，就怎么办。”
我看准了机会——这些姑娘现在都成了人母，则为“娘”字，女去，则成“良”，意思是说，嫁衣女的气，应该已经消了不少——她就是想让她们，尝尝自己当年的那个滋味。
对了，这事儿过去好些年了，不少当时的姑娘，现如今已经成了孩他妈。
“你懂个屁，这不叫变，这叫情窦初开。”我答道：“安安静静看着吧。”
我只好跟着他出去了：“咋？”
又重演了一遍当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叫更难办了——姑娘之中，肯定有愿意为了家人死的，肯定也有希望自己能活下来的，一个人一颗心，要怎么统一？
“李家阿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跟陆家阿哥一样，要行善积德的，是好人，”嫁衣女忽然莞尔一笑，望着我说道：“没错，事已至此，也差不多了，我有一个条件，你要是能答应了，不挂她们也可以。”
有一个最瘦弱的山民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往家里走，其他山民看见了，纷纷问他到底要上哪里去。
不光那些个村民眼巴巴的望着我，嫁衣女也回过了头来，饶有兴趣的望着我：“对了，李家阿哥也是个仙娘，你说这事儿，要么子办？”
天上的星星开始闪烁了起来，村子里的那些姑娘们全被集中到了街上，有的在默默的抹眼泪，有的故作坚强，让家里人照顾好孩子，还有的大声尖叫，死命挣扎：“你们谁愿意死谁就去死，我不要死！”
“一个不愿意也不行，你要是不去，要被人戳烂了脊梁骨哟……”
不能让某一个人，连累一个峒子里的人。
“今天的事情，你真打算不管？”陆恒川用一种难得认真的表情盯着我。
“李千树。”谁知道，陆恒川忽然看向了我：“过来。”
陆恒川嘴角一勾：“很好。”
有的女人经过这里，看见了嫁衣女，猛地就跪在了门外：“你开开恩，我家孩子还在吃奶，我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时间不等人，月亮已经越来越高了。
嫁衣女盯着这些山民和姑娘，又笑了，可是这个笑不再是之前的得意，而是一股子辛酸，像是想起来了之前她是怎么被别人逼迫的一样。
“我还有一句话！”忽然嫁衣女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觉得呢，那些个姑娘，要挂树上，就一起挂树上，只要有一个不肯的，那这事儿也就不作数了，就算其他所有姑娘都愿意被吊在了树上，那整个村子，也还是会一起遭报应，大家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陆恒川没吱声，那眼睛还是亮亮的盯着我。
山民们争先恐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风尘仆仆就往回走，有的人步履踉跄，险些要扑在了地上。
我瞅着他：“干啥，买英国卫裤啊？这里没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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