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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着这话，老觉得大先生这个人比杜海棠还要深藏不露，哪一句话都跟打机锋似得，这话是不是也包含着什么意思？
怎么样，杜海棠跟大先生，确实有猫腻！
第二天，大先生果然出了远门，“上头”的事情堆叠下来，我一项一项的办好了，忙的连走神的功夫都没有，就这样折腾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算弄清楚了歇了口气。
这“记住”两个字，是命令的口气。
一路无话，等到了县城，我让他们先回了门脸，我直奔上头就去了，这两程路下来，我觉得自己几乎都快给睡傻了。
我一下就给愣了，这么说，当时我们李家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必须退出圈子？
其实我跟大先生对郭屁股的事情是心照不宣的，郭屁股自然是得罪了人，虽然他得罪的人比塔克拉玛干的沙子都多，但有能力报复他的可就少了。
“那个时候，还守着这一切，才是对不起祖宗，”大先生淡然说道：“你说祖宗是希望儿孙抱着技艺死了好，还是坐普通人传承下去好？”
“好哇，那你就给老子在太清堂继续打工，”我这一肚子气：“利滚利，啥时候还完了钱才能走，不然你就老死在太清堂吧！”
这话莫名其妙的，不太吉利。
“上头”的先生看见我，一个个都跟特别想我似得：“二先生的这个大买卖做完了？这次的日子可够久！恭喜恭喜！”
我一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张嘴，大先生却摆摆手：“你相信我，你爷爷的选择是对的，这些事情，你知道了，对你来说也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现在李家在你手里，也会逐渐复苏起来，你在意的传承，也已经实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瞅着我这个精光四射的八卦眼睛，大先生笑：“你看看，人不风流枉少年，虽然我现在是个老头子，可我毕竟也少年过，怎么，看不起我？”
可惜这次再吃撑了，就没有雷婷婷给揉肚子送健胃消食片了。
“千树，我就还有一句话，”大先生说道：“再见到了跟三脚鸟卡片有关的，千万不要管——会有麻烦的。”
这个乌鸦嘴真特么的是没谁了。
陆恒川白了我一眼。
“一开始，是锦鲤死了几条，”大先生自顾自地说道：“后来我就想补上，结果有人知道我要鱼，就把自己的名贵品种送来了，结果呢！打架，原来的死光了，就剩下新的了。”
我答应了下来，摆好了棋盘。
“这倒不是，只是……”
这样看上去，大先生真的跟任何一个老头儿都没什么区别——光凭背影，看不出他煊赫的身份，也看不到他辉煌的历史。
我凑过去一看，看见一池子碧水里面，确实多了不少鱼——一开始只有白锦鲤，现在变成了灯笼眼，小望天，织锦天女，跟开了一池子花似得，确实比以前素素的好看。
我怎么会不明白，八成就是因为济爷……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人要看开了，更何况咱们这一个行当的人了，生死自有天命，该不该你知道，也是天命。”大先生接着说道：“要是你的命数注定你会知道，你又急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大先生在交代临终后事的感觉，怎么想怎么别扭：“机会不是还多着呢吗！”
那天没什么事儿，我就溜达回了门脸，算着日子，估摸那个大龟甲马上也要到了，正准备上货运站问问，忽然门口就来了个人，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李千树李二先生在不在？我去了上头，上头说在店里，我就赶紧找来了。”
最大的嫌疑人，要数老茂。
我这次打上双塔寺查姚远的事情，又跟西派那边一直耽误到现在，确实也挺长时间了，这么一回来跟上次回老家一样，简直是恍若隔世。
我抬头一看，是个陌生人。
“这事儿要我查吗？”我试探着问。
我来了精神：“听说了，他们家的功德出了问题，大先生这边有没有头绪？”
这个聚餐大家吃的脑满肠肥——毕竟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肚子的油水早消耗没了。
“老济为什么宁愿那个样子，也不愿意醒？”大先生目光灼灼：“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那天跟大先生告别要回去的时候，大先生忽然叫住了我。
“老子熟读知音故事会，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少特么瞎操心。”说到了这里，我寻思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了一个我最关心的问题：“宋家祠堂那些钱你全捐出去了，一根毛都没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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