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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愣,唇扬起,“嗯”了一声。
能让他说出这种颓然和沮丧的话,可以说极是不容易。夏初七猜,在她醒过来之前,他已经想尽了办法寻找出路,却无果。
说起“死”字,她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脸上挂着笑,丝毫也不以为意,看得赵樽唇角抽搐一下,无奈叹息。
“那可不行。你不想等,我却想等了。”
轻“呵”一声,夏初七挑高眉头,不满地嘟囔,“既然看得见我,我在这挣扎,你就狠心袖手旁观,不来扶我一把?”
“甲一呢,你可有看见甲一?”
“难道沉入池底,并非都掉到一个地方?”
看着这迷幻般的一切,夏初七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可对于爱她的人来说,却是煎熬的。
“啊”一声,夏初七惊恐万状,想要坐起来,可膝上突地抽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又跌坐了回去。
她踮脚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愉快地表扬了他,却听见他又问,“那你知道我憋了有多久?”
“因为你太吵,爷怕了你。”
“真的。”
“你确定?”
是幻觉,还是她已经死了?
两个人漫不经心地说着话。
夏初七学着元祐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沉着嗓子,扮成男声,喊得老气横秋,自觉苦中作乐也有一番情趣。
夏初七膝盖受了伤,跛着脚走路极为不便,她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下面除了扑面而来的雾气之外,根本看不清据说全是沸水的地面。
“我说过,我要用天下最重的聘礼来娶你。我也说过,我一定要让你活着离开皇陵。可如今,却让你陪着我,落得这般下场……”
“那么,新郎倌,你还在等什么?”
“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
“不,赵十九,你才脑残。”
“……”
“阿七在想什么?”他拍了拍她的脸。
“不对啊,我两个大难不死,还平白得了这些金银珠宝,应当庆贺才对。可你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赵樽是一个骄傲的人。
“……”
热雾还在升腾,轻薄如蒙蒙尘烟,带着“百媚生”奇妙的香气,将一切死亡的阴影通通虚化,只觉这间富丽堂皇的石室浪漫无比,沸水让空间潮润而温暖,满屋的金银光彩,比花烛更为点缀……
说到尾音时,他的声音略微哽咽。
夏初七唇角的梨涡像盛了两汪美酒,似笑非笑,“那你到底肯不肯答应?”
两个人静默片刻,在夏初七的强烈要求下,赵樽抱着她参观了一下他们的“临时居所”,又研究了一会出路,最终,不得不以失望告终。
但此刻,却实现了。
“赵十九,你不高兴?”
迷迷糊糊中,那带着点腥味的水,又递到了唇边两三次,每次都让她欣喜不已,喝得“唔唔”有声,如饥似渴。
“做什么?”
“赵十九,你是不是嫌弃我?”
“嗯。”她低低哽咽,“我终是你的人了。”
他似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举动,将小匕首插入左手的“锁爱”护腕里,撕下衣摆裹住腕上的伤口,什么也没有多说,便抿着唇坐在边上的石墩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地府的温度都是这般高?
“我……下次注意。”
事到临头,又要退缩?
他惯常的冷脸,今日说不出来的柔和,出口的声音,也有着与往常不同的沙哑,那是一种满足的,像似叹息的哑,“风月心经,可不是白看的,爷早就等着表现呢。”
她嘴里嘻嘻有声,突地伸出纤细的手指,使劲戳了戳他的肩膀,懒洋洋的说,“那赵十九,我表白了这样多,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是做呢,是做呢,还是做呢?”
她扭着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痛。
夏初七曾经想过无数次,若有一天,她有了许多许多的钱,有挥霍不尽的金银财富,她该做些什么?但这个问题考虑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答案。
绕来绕去,她又饶到了那点事上。
她脑子交杂一片,胡乱的想着,试探性的睁了睁眼,视线里有光线,一种极是耀眼的光线,一种可以让人顿时小眼睛变大眼睛的光线——黄金。
赵樽掰过她的脑袋,在她额头重重一敲,唇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姑娘,你可真不懂得害臊。这话你怎可以问?”
“那我往后该叫你什么?”她问。
她像一个撒赖的孩子,没有得到他的答案,不肯罢休。要知道,这一年多来,她无数次削尖了脑袋想做他的人,想吃掉他“入腹为安”,可这厮总有千奇百怪的理由拒绝她。而且,还总能让她觉得他是为了她好,感动得一塌糊涂,只等事毕又深深后悔,觉得亏得慌。
她紧闭着眼,喃喃着,那虚弱的声音,听得她都想扇自己两个耳光。怎么能死得这般没出息呢?她脑子里天人交战着,突然觉得唇边有人递了温水过来。
她是洒脱的。
可惊叫声,慢慢变成哽咽和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