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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虽是老人用略显尖细的声音说出，但话一出口，却给人一种厚重回响之感，仿佛同时有两人言语。
有的时候，仅仅一件事，就足以表明态度。
但很快，他心里泛起喜意：“这邱言竟拿了第一，不要说那些考生，连我都不会相信，一旦说他舞弊，根本不用刻意推动，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朕认得？”李坤闻言一愣，“今科考生里，朕听过的人不少，但算得上认识的，只有三四人，乔家两个小子且不去说，他们的本事朕是知道的，没可能文染考卷，余下两人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邱言了，难道说……”
这声音有些尖细，好像一柄利剑，打破了屋中诡异的气氛，而后一名白面无须的老人在几人陪同下，走了进来。
另一边，王甫放下笔，将写好的名单递了出去，口中说道：“去吧，送往礼部。”
就在几息之间，他们先听到文枝桢名列第三，又来了个陌生的叶运，最为受人瞩目的那一份考卷，作者竟是邱言！
御书房中，李坤早就等在那里，知道老人回来，立时坐不住了，亲自迎了上去。
得了龙气支持，那贡院意志，终于再也压制不住邱言的考卷！
邱言？
一时间，屋中寂静。
这其中，以罗中杰和胡用最为明显，二人早知道了考卷存在，对考生身份也有诸多猜测，此时真相大白，各自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老人也不多说，到众人跟前，整理衣衫，肃容道：“诸卿辛苦多日，朕甚记挂，闻会试有贤才文染考卷，此大瑞之幸也，朕知之，心向往之，惟虑放榜日未到，而今张榜在即，特来询问其名。”
但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外界，众人听了老人之语，心里都是“咯噔”一声，意识到情况不妙，他们知晓皇帝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早就料到宫中会提前知道消息，却没有估计到李坤对此事如此重视，竟是在贡院开启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派人过来，询问姓名，一点矜持都没有。
当然，是在读名之前。
与之相对的，是李括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怎么？这老货莫非和邱言认识？不可能啊，这邱言的名字，难道还传进宫里去了不成？”最为关心此事的，莫过于李括了，这直接关系他的前程、以及背后之人的计划！
“那邱言的名字一被皇上知道，会元之位，谁人还能更改？还敢更改？”
更引发了众人心思，那旧派的官员，知晓邱言来历，未料到那篇策论会出自其手，自然惊讶莫名。而新党官员同样没有想到，那篇策论竟会出自马阳的“弟子”之手。
光芒四射，满屋人呆愣原地，心中浮现出两个字来——
接着，王甫深吸一口气，将邱言的名字给说了出去。
不过，此人前脚离开贡院，屋子里突生异变，有份考卷凌空飞起，绽放刺眼光辉！
“正是此人。”王甫略显错愕，点头应下。
他的一句话，立时在屋中引起了又一波思绪变动，空气中意念波动越来越大，令贡院意志在无形中越发稀薄，有了退却的迹象！
“老奴已吩咐下去了，等贡院名单放出，就会有人将邱言的考卷带来，听说他文染考卷的一张乃是策论，与新法有关，可见是有个有心国事的人，定能成官家的肱骨之臣！”
邱言的考卷内，字字变化，语句贯通，承载的诸多精神震动起来，在考卷之上，正有一股意志镇压精神，赫然是那贡院意志。
文染考卷，不惜让王甫顶着压力点为头名，这意义自然截然不同了。
……
不过，凡俗之人无法发现这些玄虚变化，只是在思索着白面老人所带来的消息。
大瑞之政，讲究非经二府者不得施行，就算皇帝，轻易难下诏和制，但口谕却可绕开两府，具有很大效用，很多时候能择人命运。
那老人环首四望，眼中冷意：“不过，也有些人想要在背后捣鬼，影响官家纳贤，这事自然有人去处置。”话落，便就离开。
震动！
须知，这新旧之争，除去部分人纯粹的政治抱负外，在很大程度上，乃是两个利益团体的较量，立场比主张更为重要。
“邱言，邱言，”念叨着这个名字，听着老人话语，李坤一脸兴奋之色，“居然是他，朕知他来了京城，也曾动念去见一面，但最后改了主意，想等会试之后再说，倒是歪打正着了，对了，他那份考卷，有没有带来？朕要一观！”
老人离开贡院，径直入了皇宫。
传完口谕，知道了名姓，老人就要告辞，临行前，他笑着对王甫道：“王公，官家对这次会试很是重视，知道有贤人文染考卷后，惊喜不已，但出于对王公的信任，才没有直接过问，等到了今时放榜之日，而王公也没有让官家失望，点了邱生为头名。”
就算是王甫，此时同样心中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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