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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说了没有几句，李括就貌似无意的问道：“对了，那第一个交卷的考生，考卷在哪了？这通常第一个交卷的，多是定不下心的人，但听说这次交卷的人在民间略有薄名，让我有些好奇，能不能拿来看看？”
按照规定，这考卷糊名之后，一直要等到排定好了名次之后，才能拆名写榜，在此之前，就算是考官也不能随意拆开，这里面是有责任连带的，罗中杰二人不敢贸然下手。
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气运消长，而造成这种变化的，正是邱言在入门时的选择！
“要是让李大人知道，我在收卷时，刻意避开他，交给了郑大人，不知他会作何想法？就算要不了我的命，估计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唉，这事儿闹的。”
话虽如此，但下一刻，诸多考官还是忍不住交谈起来。
“你现在就找人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告诉田大人，事情有变。”
“这考生若风头太劲，对我和张厚等人有害无益，那刚立下大功的潘向，肯定也很难容忍这么一号人物，最重要的，是此人俨然得了王相国看重，只当个谋主也就罢了，如果地位太高，那就很难掌控了。”
因为这些原因，郑泉和他走的并不近，平时说话多是公事公办，哪会像今天这样亲切交谈？
李括走来，和郑泉聊了几句，气氛融洽，却让郑泉暗暗纳闷，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知此人是谁？”
“文中提到了理财之念，已见大略，还能说什么？难道其人有完整的理财之法不成？这可是连王相都在探索、研究的事情！”
白面无须的老人立在门口，听着小黄门回报的消息，露出意外之色：“有人文染考卷？”
“看来，那邱言是要青云直上了！文染考卷，纸近圣贤，这名头一流传出去，等于多了个护身符，只是不知，他一个旧党门人，为何能让新党魁首放过一马？”
想着想着，郑泉又盘算着该如何卖个人情。
“这个郑泉，莫非知道了什么？”看着远去的背影，李括眼中闪过一点寒芒，“看他样子，似是心有戒备，这么一来，原本的计划要改一改，无法调换试卷，就只能动用后手了。”
“没想到史书上的经历，会让我们碰上。”
王和一边走，一边担忧。
感受着屋内变化，胡用和罗中杰再次苦笑，不知不觉中竟成了“攻守同盟”，不由想起了王甫对策论最后的评语——
很快，他们的心思，集中到了考生的身份上，更有考官看起誊写的考卷，不时惊叹。
很快，王和觉得现在的选择，未必就是坏事，其实最关键的，还是长年以来被病痛折磨，心有畏惧，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自然不愿意放弃。
小心收起考卷，告辞离开，郑泉边走边想，到了最后，竟兴起了和邱言结交的心思。
“顺手帮扶、提携后进，那自是无妨，可如果这个后辈，靠着一篇文章，就直接踩到了我等头上，那就万万不能容忍了。”
“郑大人……”
听到李括的吩咐，王和背上满是虚汗，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越走越快。
老人看着眼前一幕，露出慈爱神色，接着微微咳嗽，上前一步跪伏在地，口中道：“老奴给官家道喜了。”
在这之前，邱言只是考生，郑泉身为朝官，能见天子、陈宰执，当然不将其放在心上，可短短时间，形势大变，邱言靠着文染考卷的势头，别说进士，就算是更高的名次，也并非不可能！
如今，这满屋考官，也是有着类似的想法。
李括闻言，眉头一皱，接着舒展，跟着哈哈一笑，满脸不在意的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惜。”正好，这时又有考生过来交卷，郑泉借口离开，将李括留在原地。
“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邱言不是相国门人么？连郑泉都暗自保护，说明也有势力，投靠过去未必就是坏事，他现在还未真入官场，我投靠过去，就算混不上心腹，也该是个元老班底，再说了，若能将这身上病根治好，那……”
这其实也是旧党打压新党的原因之一。
“好在，这篇策论，虽然是在贡院侵染了考卷纸张，但并没有如史书上所写的那样，生出种种异象，不然就算想要压下，那也无从下手了，只是在打压之前，最好能知晓考生的身份，省的留下后患……”
皇宫，御书房。
“哦？”郑泉微微眯起眼睛，“李大人倒是好兴致，不过那考卷已经糊名、装订了，不方便拿出，当真是抱歉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