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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的模样，其他三人哪里还笑得起来，都要出言安慰。
这个名次一出来，很多人都是一愣，在人群中寻找方子延的身影，不过其人并未前来，找不到人，只得作罢。
大瑞江山，何等广袤？
而且，看他考前的气势和架子，明显有争夺解元的势头和念头，这样的人，纵然考场上发挥失常，可也不可能到十名开外。
人群中，唱榜依旧——
就在这时，邱言身后传来了郑重森的声音——
上方，升腾的人念亦剧烈变化，寥寥几十道一飞冲天，融入龙气，余下的则缓缓下沉，其中更有几道泛起种种负面情绪，有要爆发的迹象。
此时，一见人群有骚乱的苗头，四周的兵勇立刻上前弹压，大声呵斥。
就听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从书吏嘴里蹦出来，安静下来的人群又渐渐沸腾，不时就有人大吼一声“我中了！我中了！”然后手舞足蹈。
……
“好狂暴的民愿！好强烈的念头！”
随着一声“放榜了”的叫声，群情汹涌，滚滚民愿几乎炸裂开来，似狂风一样呼啸横扫，即便邱言都为之震动。
眯起眼睛，他意识到对方怕是经历了不小变故，但郑重森既然不愿意说，他也就没有开口去问，只是道：“你我朋友一场，有什么需要相助的，尽管说就是了。”
乡试第一，便是解元！
“第十四名，远宁方子延！”
这么一想，邱言就知道一个解元是跑不了的，无论旁人拿什么来说事，都难以撼动。
有类似想法的人，并非只有邱言一人。
没想到，张振却是压低了声音：“慎之，你先离开这里吧，张榜之后，人心浮动，很多人不甘、心存侥幸，最易被人挑拨，我刚才过来时，正有人散播不利于你的流言，继续呆在这里，恐有不测。”
“在那考场上，三名巡考，连同主考，都去了那邱言边上，定是给他指点了！”
“第一名，远宁邱言！”
一时间，竟生出民怨沸腾的意境。
解元公布的瞬间，唱榜就此结束，人群之中，无数考生心情变化，少数大喜，余下黯然，更有孤注一掷者沉入深渊。
这一静，喊得话就清晰起来，正是名次和中举人的名字。
“一张榜单，好似一个镜子，映射出人间百态，不，人心百转……”
其中不乏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听到名字之后，回忆流转，想到自己辛苦半辈、头发斑白，顿时百感交集，一口气喘不上，直接就昏死过去，又引得人群大乱。
张振等人面面相觑，对邱言所说疑惑不解，而沸腾的人群中，亦有几人看着镇定自若的邱言，若有所思。
天下城池，又能有多少座？
科举涉及一生，落榜自是难以接受，要是有人鼓动，立刻就会造成不小风波，历史上多有先例，所以放榜的时候，官府才会在派过来这么多的兵卒，既是为了维护秩序，也是为了防止聚众闹事。
有人起头，其他人顿时来劲，也不管事情真假，只想闹腾一番，他们毕竟心存侥幸，幻想着事情闹大，能有转机，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张震等人见了，心头不安，都劝邱言离开。
“圣谕到！”
只是刚说了两句，人念突然翻滚起来。
郑重森，乃邱言前身的至交好友，两人相交莫逆，左渠村事发之后，邱言生死不明，这郑重森还曾隔空凭吊。
邱言打量着对方，在感叹、疑惑的同时，却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慌乱，在对方身上发泄了些许妖气。
“第二名，兴元高靖……”
这名字先是由榜边的书吏喊出来，再由大嗓门的官差复述，他一出声，周围顿时一片寂静，先前的吵闹不复存在，这里人数太多，离得远的，根本看不清榜单名号，当然只能靠听的。
就算是郑重森，同样停下话语，一脸憧憬的朝贡院方向看去，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也只是一个插曲，众人很快就重新沉浸到焦急的等待中。
在邱言转念的时候，那书吏依旧念着名字，但越往后，人群越是烦躁，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就将他的声音给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