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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一学着时琉影的模样，得意洋洋地冲她努了努嘴。
“放心，我出手，也不会失败！她们两个都被我放倒了，睡得正香呢！”
两妖相视一笑，在原地轻转一圈后，随着银粉妖息的轻轻洒落，分别化作了茯苓和春纱的模样。
嘭——
半空中的烟花轰然炸响。
时琉影侧目望着窗外随烟花盛开而时明时暗的夜色，抬手接过染一手中的食盒，下颌轻抬。
“走吧。”
一路行至外院，守在殿门口的妖侍见“茯苓”和“春纱”说笑着往外走，禁不住打趣道：
“两位姐姐又去厨房给妖皇后带莲蓉水晶糕了？这点心有那么好吃吗？要不多带几块，给我也尝尝？”
时琉影正欲点头应声，旁侧的染一将她往后一拉，学着春纱的模样轻哼撇嘴。
“你一个小小的奴才，还妄想着同妖皇后分享点心？想吃，自己去厨房讨去！！”
妖侍低望着“春纱”仗势嚣张的模样，见怪不怪地轻笑摇头。随即便俯身凑近，鼻尖微耸，左右轻嗅。
外院的妖侍大多都是鬣狗妖，灵敏的嗅觉是时琉影插翅也难飞的关键。
可一连几夜不眠不休的烟花爆竹，使得这整座妖皇宫到处都是硫磺硝烟的味道。
嗅觉越灵敏，受到的影响便越严重。
妖侍嗅了半天，也分辨不出眼前的“茯苓”和“春纱”身上的味道有何不对。再想到这几日她们每晚都出门备点心，并无任何不妥，便揉着鼻子让了步。
“两位姐姐快去快回。”
时琉影眉眼微勾，在浮空中七彩斑斓的光晕陪衬下，牵着染一的手，愉悦又欣喜地快步往宫门跑去。
宫门的妖侍比紫云殿妖侍好应付得多，只认真看了眼妖皇令，确认无误后，便毫不犹豫地给她们开了门。
虽已入夜，但邺都的街上却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时琉影在奔涌不息的妖群中紧张地拽着染一的衣袖，耐不住兴奋地东张西望，湛黑的眸子慢慢蓄起一湖泊的雨，雾气磅礴。
“染一，我自由了！！！”
灵动的声线划过邺都漆黑的夜空。
轰——
时琉影识海蓦地一震，心脏传出一阵尖锐的刺痛，她茫然无措地望着眼前和她擦肩而过的，欢声笑语的陌生面孔。
一对妖异惑人，却似已失去生机的血瞳开始在脑海中渐渐浮现。
她看到兰灈池和着满身血泊缓缓跪倒在她面前，唇角溢血，呼吸羸弱，却还是不忘温柔极致地抬手拭去她眼尾滴落的泪痕。
“小石榴，别怕，别哭，你自由了。”
什么自由？ 他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了？
时琉影痛苦地低下头，扶住像要裂开似的脑袋，那里面混沌的神识激烈地冲撞着，带来一阵阵叫她难以承受的刺痛。
许久之后，这阵几乎叫她失去意识般的痛才如潮水般褪去。
可她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主子！”
昏沉的脑袋里，染一的声音穿过妖群，从她的耳畔尖锐响起，瘦弱的身躯紧紧将她拢在怀里。
然后，她便再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