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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秦文淮听得一头雾水，转头一脸警惕地看周槐林，“你又想整啥呢？”
周槐林“哎”了一声，抬手不忿地指他。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头子我让阿笙给你们收拾好了住的地方，今儿就别回了，陪老头子我呆一天！”
完全是通知的语气。
秦文淮总算放下心来。
“留下可以，但绝不能再整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然休想老朽再来！”
上次他来这儿做客，结果当天晚上这老伙计不知从哪儿搞了条小臂粗的毒蛇跑他屋里，一脸高兴地跟他炫耀新得的宝贝，还问他要不要带回去泡酒喝。给他吓得够呛。
还有两次，这人趁他不注意往水杯里放进干蜈蚣和黑甲虫磨成的粉，说是高价回收的药材，泡茶喝对身体好，还当着他面津津有味地品茗。偏偏他连喝了三杯才发现，当时就跑茅房吐了个昏天黑地，第二天回家看到茶就想吐。
秦文淮看了眼空向晚和周济笙，把周槐林拉到一边恶狠狠地咬耳朵。
“你这人净爱捣弄爬虫和稀奇古怪的药材，要是敢坑晚晚，当心老夫把你藏酒的地方都抖搂出来！”
周槐林瞬间瞪大眼，指着他。
“好啊！你居然这么对我！老头子我与你十几年的交情你狠得下心？！”
秦文淮拿眼角余光睨他一眼，高傲地哼出声。
“晚晚可是老夫的孙女，自然是不同的。”
周槐林咬牙，“你！”
片刻，“行！我答应你不整事了，你别把我藏酒的事告诉阿笙。”
若被他发现了，他两三年都别想碰酒！不等于要他的命吗？
秦文淮看他一脸憋屈样，心下有些得意，咳了声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行吧。”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天渐渐暗下来，周济笙亲自领着空向晚到了她的房间，点燃油灯。
“这是我娘以前住的屋子，空置许多年了，有些地方可能破旧了些，委屈晚姑娘了。”
空向晚摇头，“周大哥不要这么说，这屋子干干净净的，地方又敞亮，晚晚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俗话说‘客随主便’，今日你将我和爷爷都招待得很好，我们再提要求就过分了，所以，千万不要觉得抱歉。”
暖黄烛光下，空向晚灿烂明媚的笑脸有一种形容不出的美丽，周济笙盯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有些失神，整个人都快陷进去。
“周大哥？”
空向晚喊了他一声，周济笙这才回过神来，他若无其事地“嗯”了下，把烛台递给空向晚，又交代她早点睡，便出去了，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等回到廊下，他手不由自主摸上心脏的位置，觉得跳得未免太快了点。
这种感觉，他二十一年来从未体验过，有些陌生，又好像并不反感。
眼里浮现一抹迷茫，他抬头看了看今晚的夜空，星星很多，一下一下闪烁着。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低声安慰自己，随后大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幕却被跑出来偷喝酒的周槐林看见了，他惊讶地看向周济笙来的方向，万万没想到他给晚丫头安排的住处是那儿。
他躲在一个草丛后，眼见儿子的门关上了，便转过身继续喝酒，末了抬头看向夜空，嘴角绽出欣慰的笑意。
“童童，咱们的儿子长大了啊……”
另一边，空向晚已经脱了鞋袜上床，她刚想吹灭蜡烛，忽然又想起什么。
幽幽被她抱到腿上，整只崽崽肚皮朝上对着她，小家伙以为妈妈想和他玩，便张嘴含住了伸来的手指，用小小的牙齿轻轻摩擦，粉嫩的小舌头一舔一舔的。
空向晚却拍了下他，“别动。”
随后她握着幽幽的嘴巴轻轻掰开，借着烛光的照射清楚看见了两颗初现规模的尖牙，和其他小牙不同，那两颗形状弯曲点，尖端也更锋锐，一看就不是小狗崽该长的。
空向晚蹙眉，又伸手摸了摸幽幽的其他小牙，触感不痛，但也有尖尖的感觉。
收了手，她第一次认认真真观察起小狗崽的身体和相貌，而他已经完全立起来的尖耳，微长的嘴巴，和已经长到一个指节长的略显扎手的黑毛无一不在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很可能，把狼崽崽认成狗崽崽了……
如果不是白天幽幽对周济笙露出的神似狼的凶相震惊了她，她还不会注意到一直养的崽崽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
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养一匹大灰狼，空向晚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脸苦相，提溜起在她身上撒娇的幽幽，可怜兮兮地问：
“幽幽啊，你以后长大了，会不会吃了妈妈啊？”
以前看中央科学频道的《人与自然》节目，里面的野狼无一不是凶狠骇人的，他们是大自然优胜劣汰法则下的幸存者，集速度与力量于一体，是置身陆地食物链顶端的王之一。
她不是没看过人工驯养的狼，但千万年来刻在骨子里，代代相传的野性不是人类用十几二十年就能消除的，大了以后的他们即使不伤害自己的扶养者，也会在许多不经意的时候暴露属于狼的天性。
特别是，狼是吃肉生存的，她如今生活在物资匮乏，生产条件有限的古代，日常温饱还能解决，但顿顿喂他吃肉实在不现实。她是身穿过来的，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没身份，二没背景，拿什么东西给他充足的鲜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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