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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萋萋她娘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去了,没过两个月她爹就娶了新媳妇,后娘带来个比陆萋萋小不了多少的女儿。
后娘母女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开始还装一装,到后来直接明面上欺负陆萋萋姐弟二人。
之前陆家大伯上门闹了一场,家里的东西也被砸了不少,心疼的郑氏站在家门口指桑骂槐,话里话外都是陆萋萋不是个好东西。
陆萋萋假装没听见,后面跟着一群探头探脑的人。
郑氏看见陆萋萋气不打一处来,翻着三白眼掐着水桶腰,一张嘴就是骂骂咧咧,“死丫头,你死哪去了,还不给我滚进去!”
“整天偷奸耍滑,好吃懒做,这么大个姑娘家也嫁不出去,整天也不知羞。赶紧滚进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陆萋萋不想搭理她,待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跟她多费口舌只会浪费力气。
但是郑氏却不依不饶,嘴里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正在陆萋萋准备发作的时候隔壁王家的大门打开了。
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妇女直接冲了出来,手里攥着擀面杖看上去十分想冲着郑氏脑门上招呼一下的感觉。
“我在屋里就听见你在这喷粪了,你说说你这狗嘴里又打算喷点啥?屎吗?”
陆萋萋母亲心地善良,虽然遇人不淑但是却结了不少善缘,这隔壁的王家一家就是其中之一。
自打母亲去世,王家一家护她良多。这会听见郑氏在找她麻烦便冲了出来。想到这里陆萋萋觉得心里暖了许多。
郑氏躲开王大娘的擀面杖,张口正准就看见跟着王大娘出大叔,她脖子一缩便怂了。郑氏眼珠子转悠了两下,转身朝着自家院子里大喊:“当家的,萋萋丫头回来了!”
陆萋萋拍拍王大娘的手以示安抚,顺着郑氏的目光看去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我爹在家呢。”
王大娘翻个白眼,“你这爹还不如没有呢!”
陆萋萋没说话,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郑氏见陆萋萋这清高样就来气,跟她那个短命的娘一个德行,她正准备发作,但是像想到了什么,撇撇嘴不屑地翻个白眼。
死丫头倔脾气,看她待会还笑不笑得出来!
屋子快步出来一个粗衣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但皮肤黝黑,眼神飘忽不定,神情紧张,看见陆萋萋突然眼睛一亮,像是闻见肉味拼命摇尾巴的野狗一般让人生厌。
陆萋萋下意识退了一步,就差没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陆老三被她嫌弃的动作弄得没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被压了下去。老脸挤出一个僵硬笑,搓搓手,眼角一抹红显得有些激动,“肯从你大伯家回来了?看来你是想通了。我是你亲爹怎么会害你,这天大的喜事该高兴才对。咱们进屋,爹好好跟你说说。”
天大的喜事?
不就是让她陆萋萋高兴不起来的事呗!
“您真觉得这是好事?”陆萋萋语气讽刺,恨不得当场和他翻脸。
陆老三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下,瞥了一眼护犊子的王家两口子上来就扯着陆萋萋往屋里去,“咱们回家说,当着外人的面算怎么回事!”
王大娘对这事也略有耳闻,根本不放心陆萋萋,拽着她胳膊的手不肯撒开。
陆萋萋还是要回去的,不回去怎么找银子。
她凑到王大娘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我先进去找银子,您看着情况,若有不对再进来救我。”
王大娘闻言松了手,陆萋萋在她担忧的眼神中被顺势扯回家中。
陆老三扯着陆萋萋后把大门一关,顺便让郑氏在门口守着。他自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对着陆萋萋笑得谄媚,“萋萋,你也老大不小了,爹心里也着急,所以我今天就给你定下来了!”
陆萋萋心头顿时冒出一股子无名之火,“定下来了还是把我卖出去了?”
陆老三闻言变了脸色,有种被人戳破心事之后的恼羞成怒。他瞪大双眼仿佛要吃人一般,“我是你爹我还能害你不成?”
他想到到手的银子和陆萋萋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压住心中的不快,诱哄道:“这回爹真给你相了户好人家。黄大老爷虽说年纪大了一点,嫁过去也不是正房,但是他没儿子,你还年轻只要争气早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以后万贯家财还不都是你的了。以后你爹我这腰板也能挺直,再说你小弟,有这么个姐夫,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陆萋萋倒是知道这个黄大老爷。
他们村子一共一百二十亩田,约有七十亩是黄家的。在闲云县也能称得上是富贵人家。但是这位黄大老爷年过半百,比陆老三还大上几岁,更别提家中早已妻妾成群。
“您这不就是铁了心想送我去跳火坑?”陆萋萋鼻头发酸,虽然早就知道她爹的德性,但是亲耳听他说出来还是会这么难受。
“您真是我亲爹吗?要是好人家,你怎么不让郑燕嫁过去,您不是说我们亲如姐妹吗?那她嫁,我不嫁!”
陆萋萋倒要看看他和郑氏舍不舍得郑燕嫁这么一户“好人家”!
看戏的郑氏听了这话眼睛瞪圆,没想到这死丫头还会祸水东引,那黄大老爷可不是什么好人,玩死的女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她的燕儿咋能去受这个罪!
“人家黄大老爷看上的是你,我们家燕儿可没这么好的福气。”
陆萋萋呛声:“这福气给你要不要?我看是火坑等着我跳呢!”
陆老三气得举手就要往陆萋萋脸上抽过去,但是看着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硬生生忍了下来。
这张脸可金贵得很,可不能打坏了。
他脸上笑容敛去,死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这个做爹的心狠了!
“哼,我是你爹,我让你嫁随便嫁谁,容不得你放肆!现在嘴硬,饿你三天还不老实!”
说完便扑上前去要抓陆萋萋。
陆萋萋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趁着陆老三向她扑过来的时候顺势撞开堵住大门的郑氏,门外的王大娘听见动静赶紧冲了进来。
陆萋萋毫无章法,到处乱跑乱砸,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一团。陆老三和郑氏抓不到人,家也被砸个稀烂,心疼得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现在王大娘带着看热闹的碎嘴子三姑六婆闯进来,他们更是眼前一黑。
“你们来干什么的?”
王大娘白了她一眼,朝着身后众人道:“咱们街坊邻里的,当然是来给萋萋丫头做主的,大家伙说是不是?”
陆萋萋躲在王大娘身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把藏在袖子里的嘟嘟掏出来,又拍拍它的头,“嘟嘟,靠你了。”
嘟嘟圆滚滚的身子动了动,点点头,黑漆漆的小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雄赳赳气昂昂就钻入人群。
白色的身影顺着墙边飞速移动,这里扒拉一下,那里挥一爪子。
因为人多,陆萋萋不好一直盯着它,一转眼的工夫嘟嘟就不见了。
经过几年的相处陆萋萋对嘟嘟已经有了几分了解,它突然不见一般就是发现了好东西。
陆萋萋放下心来,转身专注对付渣爹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