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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纯心美德【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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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漫漫长路的尽头,避难厩居民终于懂得了最伟大美德之真谛:牺牲。”

牺牲。

废土会竭尽全力击垮你,把你变成怪物,或让你丧失斗志。废土……自己就有生命力,在废土的每一天,都得与那股试图腐化并侵蚀你内心美德的力量作斗争。这有助于你找到奋斗的理由和目标。我已经见过很多角色都把信仰抛弃在了一边,被引入了歧途。每只小马都有一个美德,无论他们有没有意识到。而你的美德和你的朋友共同协作,才构建了你最固若金汤的防御。

掠夺者是那些未能经受住废土的道德败坏的小马。薇薇错了,他们有存在的原因:废土就是造成他们当下状况的缘由。

我最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美德。我第一次窥见灵魂之镜时,本该意识到这一点,然而我被自己看见的图景蒙蔽了双眼——身着血淋淋的护甲,奄奄一息的掠夺者的景象——而没有辨认出镜子真正想要向我展示的内容:那是我第一次践行牺牲精神的时刻。那一次,即使我知道自己几乎没有机会活下来,我还是把自己挡在了一支无助的商队,以及一个我当时确信正要屠掉他们的天马掠夺者之间。

那个“掠夺者”就是灾厄。而那次下决心的举动,却是我第一个亲密友谊的开端。我本该早点辨认出镜中的真相,最后是萍琪教会了我应该从什么角度去看它。

你看它的角度出了点问题,她告诉我,指着镜子,但不是指着镜中的我,而是指着远方逐渐接近的商队,指着那个我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的家庭,看看你的身后。

我的美德是牺牲。

我信任萍琪,相信她所说的阳光与彩虹。我原本认为,所有部长中,让我感到与自己联系最密切的是瑞瑞,而不是萍琪。瑞瑞生前最后的行为,就是竭尽全力拯救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她为那些自己所爱的小马,甚至撕裂了自己的灵魂。

我这样想并不奇怪,因为牺牲和慷慨很相似。但是慷慨是一个更伟大、范畴更广的美德。我并不慷慨,除了自己,我从来没有给予过什么。经过反思,我的牺牲往往都是自私的——保护我所爱的小马免遭伤害,即使有时候参与进去是他们的权利。我在吠城的错误也许就是最残酷的例子。

在我和红眼最后那次谈话后,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就像一位过度保护的母亲,扼制了所爱小马的成长,直到现在。最后,我开始意识到,是时候放蹄了,但这仍是我所做的最艰难最痛苦的抉择。把我的朋友小呆——欢笑元素以及小马国废土最美丽的灵魂之一——送到战争前线……不只是让其他伙伴牺牲,而是要求他们去牺牲,这伤透了我的心。

不,我不是真正的慷慨。我不是瑞瑞,甚至也不是红眼。

我也不是苹果快餐。牺牲位于慷慨和坚毅之间——给予他者的欲望与永不放弃的动力之间,无论有多危险,无论有多大的代价。

我永远也不能给予朋友足够的感激。他们引领着我,保护着我,让我的美德开花结实,变成一个可能在一个小范围上拯救整个小马国的硕果。如果没有我的朋友……

美德也会堕落,变异成自身黑暗而扭曲的暗影,这是一个我既从其他小马身上,也切身体会到的事实。如果没有坚实的友谊基础,牺牲只会变成自我毁灭,变成驱使我离开二号避难厩的那种虚伪的“高尚行为”,即使那时候我坚信自己在门外可能只会找到一片虚无。我恐惧地想象着如果当初没有遇见灾厄,我会变成什么样,又会干出什么。

如果没有坚实的友谊来照亮前方的路,很容易迷失方向。我亲眼看见了结局,也目睹了更糟糕的情况。

干酪杰克自杀了,这不是牺牲的美德,甚至也不是堕落的表现,而是完全缺乏它后的极度自私。干酪杰克抛弃了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孩子,因为他没能力做出最简单的牺牲:活着。

自私告诉我们,为了自己去拥有、去获取、去摆脱苦难,比为了其他小马更重要。只因为我们经历的一切属于自己,而不是其他小马。慷慨不是对这些冲动的免疫力,而是能反抗它们的能力,是以牺牲自己利益为代价给予其他小马的能力。

牺牲要求你把自己珍视的东西置于危险之中,即使有其他小马愿意代替你这么做。尤其是,他们也并不是非做不可。

我直面了烈火,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拯救芸芸众生的机会,为了终结造成战争所有“结果”的那个“缘由”,为了给予遍布小马国废土的小马一件珍贵的东西,一件原本从他们那儿被偷走的至关重要的东西。

我希望我能给予他们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然而,与此同时,我忍不住想,那般美好的世界是否还有容得下我的位置。

那面镜子当初向我展示了我的美德,但我没有看见事实,而是被镜中我成为的形象所困扰。我拯救的所有生命也不能洗掉蹄上的淋漓鲜血,也不能摆脱目睹的全部恐惧所带来的梦魇。监督邀请我回到二号避难厩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因为我知道事实。那一天,我真正尝到了牺牲的滋味,并认识到它真正意味着什么。

但是我不觉得自己真正理解过牺牲,直到今天,我死去的这一天。

我死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薇薇·莱米的情景:住在我和我母亲走廊对面的夫妇去观看避难厩中庭的“新秀才艺表演”,把他们的小雄驹留给了一位保姆照看。

根据保姆的叙述,她当时不过是把尾巴调转了片刻,但就在这几秒内,那只小雄驹在浴缸里滑了一跤,撞中了头,溺水后昏迷不醒。她呼叫了紧急救助,诊所只隔着几段走廊,就在中庭隔壁,医疗小马不到一分钟就飞奔而来。不出几秒,似乎避难厩一半的小马都到现场了,包括薇薇,消息传开的时候,她正在歌唱。她马上就停了下来,和自己父母以及一大堆好奇的群众赶到现场,想看看那只小雄驹能否得救。

那个孩子得救了。他的母亲说(对任何愿意听的小马反反复复地讲)孩子当时已经“临床死亡”超过两分钟。我还记得,薇薇那时候试着帮医疗小马把孩子带回诊所,却被要求离开,那时候的她是多么高尚美丽。回想一下:那天晚上我对她的感觉,正是现在这一切的开端。

我死了,又活过来了。

信仰并不要求你盲目追随、执迷不悟。当我直面烈火的时候,我知道我正直面比自己之前遭受的所有苦难还要痛苦上千倍的烈焰,而且必死无疑。然而我也知道有一个机会,一个很渺茫的机会,能……避免死亡,而萍琪也向我承诺了阳光与彩虹。信仰要求你能为之冒险,有时候,你必须赌上一切。

我说过我会烧掉它的,瑞瑞曾对苹果杰克说,当阿杰发现她仍然保管着黑皮书后,而且我也试过了……我甚至请斯派克来烧掉它,而结果却是将那本书送给了塞拉斯蒂娅公主。

黑皮书,一个与活生生的灵魂捆绑的魂罐。如果它能在烈火中幸存,灵魂完好无损,那么就有一个机会,仅仅也只是一个机会:我也能从中幸存。

诚然,从烈火中死而复生的感觉,比从溺水中死而复生更剧烈,比重新长出一条腿更是高出了一个数量级。

我活过来了。

或者没有?

四周漆黑一片,就像我曾经害怕在自己避难厩大门外的虚无一样。在这片寒冷的黑暗中,我没有感到任何痛苦,但能感到自己的呼吸,感到自己的心跳,感到护甲的压感以及背上鞍包的重量。

我也能感到蹄下冰冷光滑的岩石。

我意识到自己双眼紧闭,并本能睁开它们的时候,四周的房间瞬间映入眼帘。我猛烈颤抖,沉浸在一阵让自己感到异常愉快的巨大解脱感之中。

我在一个接待室里,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假定自己身处“独行天马计划”的核心总部。如果这里是天堂,那么这个天堂有待改进;如果这里是地狱,那么这个地狱徒有其名。

我在一个相当大的圆厅里,雾气弥漫的大理石地板耸立着一根根云彩色圆柱,其间是清晰可见的冰蓝色墙体。上方,云层有规律地漂浮在一个朦胧的深蓝色穹顶下。墙体上覆盖着彩绘的雪花,每一片雪花中央都镶嵌着一颗美丽透净的宝石。放眼望去,是一大片钻石。

房间内有栏杆、柜台和雕花大理石陈设,都盖着一层闪闪发光的霜。房间内很冷,但并不寒气彻骨——那些霜本身被附过魔,向整个大厅散发着寒气。冰霜一直在慢慢蔓延,覆盖了大部分圆柱,布满了墙体和天花板。如果再过五十年,整个房间可能会完全被霜覆盖。

这里有两个出口,一个在我身后,是一排三角顶部的银色双门,和我之前撞击护盾时在核心总部外面看见的大门一样。宏伟的双门对面,是一扇又小又不起眼的门,一定通向这里的更深处了。

在我和那扇更小的门之间的两根圆柱,顶端有一个结着冰凌的金属格栅拱形支架。三个巨大的显示屏,每个都有一只小马那么大,安置在格栅支架上,屏幕都是一片枯燥的、无生气的灰色。

在那排银色大门前的两根圆柱,有着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格栅拱形支架。冰凌在银色的拱架上组成了文字:冬庭(winter vestibule)。

但是,头脑中的小马固执地抗议,现在是夏天。

我注意到远处一面墙排了几台空空如也的自动售货机以及一台黎明沙士贩卖机。一瓶沙士挺立在我身旁一把椅子的扶手上,周围有根前蹄的骸骨,覆盖在椅子上的附魔冰霜把里面的液体冻得非常冰冷。

四周,倒在各种陈设上,散落在地板上的,是一堆小马的骸骨。地板上的那些骸骨在冰霜中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可能有十几具。

我小心翼翼踏了过去。如果我猜得没错,其中一具骸骨可能就是塞拉斯蒂娅女神的遗体。

蹄子落在了一张剪贴板的金属夹上,让我缩了一下,我俯视着它,怀旧地沉浸在灾厄和铁蹄对顽固岩玩笑的回忆中。一丝小小的微笑浮上了我的嘴角,然后我重新集中起注意力。

据我所知,斯派克从来没给塞拉斯蒂娅公主以外的任何小马送过东西。我只能信任萍琪的话,信任这一次,他的烈火会把我带到我需要去的地方,然后把阳光与彩虹带回小马国。我不能否认,我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要去的那个地方,和塞拉斯蒂娅最后的安息之地可能是同一处。

两位公主都能穿过spp周围的特制护盾,而我从未在中心城找到塞拉斯蒂娅的骸骨。在我看来,如果她和自己妹妹一起死在了那里,夜瞳应该会同时穿上她们俩的骸骨。虽然可能并不是这样,如那只天角兽的名字所示,她对夜与月之公主情有独钟。

银色大门附近是一具雌驹的尸体,并不像其他小马尸体一样只剩骨架,而是完整的身体,她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虚无。“冬庭”的温度还没低到能冻结尸体,但寒气仍足以缓解腐烂。然而,我怀疑她来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几个星期(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尸体鉴定家,足以做出这样的判断,让我深感不安)。

她的身体没有外伤或任何小伤的痕迹。和我一样,她的身体没被烧伤。她就是那样死了,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身处致命的惊恐之中。她是否死于惊吓?当我直面巨龙的烈火、直面死亡的时候,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毫不怀疑,对她来说,那样的经历完全出乎意料。

我伸出一只蹄,打算轻轻闭上她的眼睛,我想知道她最后的想法是什么。我的蹄子僵在她的脸旁,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认识那双眼睛。虽然几个星期的缓慢腐烂将它们变得有点陌生,但那双眼睛无疑属于那只英克雷雌驹——闯入龙穴的入侵者之一——那个被斯派克杀死的成员。

我……不明白。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她在,这间大厅又为什么没有充满螺旋桨部件以及所有被斯派克烧掉的东西呢?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雌驹腐烂的遗体。我是在充满信念,但生还希望渺茫以及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直面了一条巨龙的烈火。如果她用相同的方式被送到了这里,一定有什么让她与众不同,就像有什么使我与众不同一样。但是她并没有被来自过去的先知之音引导,她不是光明使者,她甚至都不算一条消息。

……但间接地想,她当时也算一条消息,不是吗?斯派克当时显然在向英克雷“发送一条消息”。一想到这件事,我心中就隐隐作痛。

命运、缘由和意图在龙族魔法中起着重要作用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它们一定和小马所想的不一样。也许它们通过一种更神秘、更隐晦,但又确实存在的方式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我怀疑斯派克当时不打算把这只雌驹送到哪里……正如当初不打算把黑皮书送到哪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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