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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团大团的黑影在云层上方移动。我们观测的时候,那团暗影降临到了云幕之下,显现出几艘庞大无比的黑色战舰的轮廓。每艘战舰都是一个巨大的部署机库,配置着很多魔能巨炮,被漆黑如墨的雷云围绕,在十几个螺旋桨的推动下越过天际。通过双筒望远镜,我几乎看不清那些如潮水般的黑点,它们都是在战舰之间组队飞行的武装天马。
“猛禽(raptor)舰队,”灾厄严峻地宣称,看着那些战舰缓缓降临,改变了航线,“‘屠龙者’。”
我的魔法崩溃了,双筒望远镜重重掉在身旁的地面上。我不知所措地想找一个适当的修辞来形容此刻此感。现在任何包括露娜尖角的修辞都让我感到极度不适时宜。我的目光落在小呆——附近最明亮的光源上。她现在被包在一件带兜斗篷里,斗篷是她让狮鹫从自己商店里取来的。一个老旧的邮包挂在她的体侧。但她的蹄子、脸颊和翅膀仍像翡翠熔炉一样发出炽烈的光芒。
我想起敬心作为dj pon3所说的事,宣称一只“邮差小马”送来了一封来自小呆的信。
在小呆提供给我的防辐射马铠之下,在我自己的护甲之下,我的后腿已经重新长出了皮毛……新的后腿。仅仅想到这点就让我感觉极度不适。我一直在喝足量的辐特宁来除掉体内大部分辐射,一路上都是这样。但我仍然感觉虚弱无比,体内拧成一团。
我们位于崔克茜小屋旁的一座小山丘后。理论上,我们应该停下来吃午饭了,但没有小马在吃。我什么也吃不下,小呆不需要吃,薇薇和灾厄也一样没有胃口。他们就那么一直盯着自己的豆子罐头看,直到小呆走过来,放下黑板,上面写着“你们可怜的豆子非常寂寞,它们想和它们的胃朋友待在一起。”
灾厄咯咯笑了几声,啃了几口。薇薇只是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而我则喝下了另一袋辐特宁。
“他们一直和这两天一样从天上席卷而下,”灾厄告诉我,“小马惊慌万分,四处逃窜,整个该死的废土就好像处于戒严之下。”他斜眼瞟了我一眼:“今天早上,他们接管了所有广播,无论是红眼的还是dj pon3的。电台现在都是英克雷的了,任何时段都是。”
我插入耳机,打开了哔哔小马的广播电台,竭力无视体内毛骨悚然的蠕动感。我并没有听见敬心的音乐或dj pon3的声音,只听见了一首天马国歌的最后一段乐曲。
“问候,小马国的小马。现在,你们能在头顶上的天空看见我们的舰艇了。也许我们的天马降临在了你们的街道上,但你们无需警戒。我们侦察兵只是在评估目前的状况,然后我们才能决定如何更好地帮助你们……”
我关掉了它,我在红眼那里听过的宣传都比这好得多。
“在下方,咱一直都试着不去怀疑自己,”灾厄承认,“咱离开英克雷,是因为意识到英克雷从来就不打算重新加入小马国。英克雷对帮助下方的世界毫无兴趣,咱现在能对他们的行动推测出很多东西。”
“他们打算和‘女神’做交易,”我告诉他,“到下方不是来帮忙的。”
“对,”灾厄严厉地说,“咱想都想得出他们不会这样,这只是后备计划。”
灾厄重新布置好伪装网。“你在哪里拿到那个的?”我问。
“铁蹄,”灾厄叹了口气,“英克雷刚出现时,他从枢纽那里拿了这个,说咱们不移动的时候,得把天袭者号隐蔽起来”
我重重地吞咽了一下,开始回忆铁蹄保护我们的点点滴滴,最后只回忆着他的声音,低沉稳重的男声——像小爹一样,守望者曾如此评论——我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我泫然欲泣,双眼发烫。
“他真的非常擅长这样,”灾厄庄重地说,“战术思维。”
我们共享了片刻的静默。
几分钟后,我们再次飞行。一直保持着低空飞行,但错综复杂的地形使之变得异常困难。灾厄带着我们拉升高度,飞越了崔克茜小屋的废墟。
有几只天角兽围在小屋周围,她们朝我们投来短短的一瞥,便置之不理了。如果有什么,我可以说她们看上去迷失了。
“明天,”枢纽告诉我们。
我震惊地眨了眨眼。我们正在二十九号避难厩的安保中心,一股阴沉的气氛笼罩着整座避难厩。铁蹄的遗体已经被仪仗队带到了童子军计算机主室里。
“明天?”我问,微微摇曳。我的身体虚弱无比,四蹄急需休息。我的心灵被蒙上了一层阴霾,但我还是相当确定,这个新任代理长老刚刚的宣告很不正常,“难道不觉得……有点太快了吗?”
星骑士枢纽轻声回答,“每一个能来这里的铁骑卫放逐者,现在都已经在这里了……”
“苹果骑卫,”灾厄开了口。枢纽质疑地看着灾厄,后者随即解释:“咱知道不是官方名称,但铁蹄一直把你们视为这样的存在。”他盯着自己蹄子,补充说,“咱们应该尊重它,这就是咱要说的话。”
那只黄色鬃毛被修剪过的棕色雌驹点了点头:“就像我刚刚说的,所有能参加长老葬礼的苹果骑卫都已经在这里了,不会有任何搁置。让他的遗体就这么……暴露在外会很不得体。”
我能想象他们现在有很多内部事务需要处理。铁蹄曾是让这些骑卫团结起来的领袖与象征。随着他的逝去,枢纽需要迅速行动,防止骑卫们四分五裂。每只小马似乎都想让枢纽接任长老的位置,有一些甚至表现得仿佛她已经是长老一样,但我感觉这还需要签署正式的协议,而在铁蹄被安葬之前,枢纽绝不会乐意立即执行那些程序。她对他的爱和敬重也不会允许她那样干。
“你们会来参加吗?”
“发狂的蝎尾狮也不能把咱们拖走,”灾厄说。我迅速向露娜祈祷,灾厄的说辞不会成真。
我点点头。“就算我今晚想出发,也肯定不能,”我严峻地笑了笑,现在站立都有点困难呢,“如果你们不介意,也有安全的地方让小呆住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枢纽严肃地笑了笑:“你们那位发光的朋友?我们可以把她放在维修区的屏蔽室里。”她解释:“我不会因为她是尸鬼就把她赶出去,尤其在铁蹄葬礼的前夜,但也不能让她直接在避难厩里闲逛。她对身边的伙计可相当危险。”
我点点头,知道小呆会理解的。
“哪里……”不,够了,我的腿决定已经受够站立的姿势了,要尝试尝试别的。来个摔跤怎么样?耶,听起来很不错。
扑通。
“小皮!”灾厄连忙搀扶住我,一脸忧虑。
“我……我没事,”我迅速告诉他,“地板很棒,我觉得就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枢纽上前一步,“她怎么了?”
“超聚魔法爆炸的时候,小皮就在辉煌谷,”灾厄担忧地告诉她,“她打破了常规,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咱觉得现实正因此踢她的尾巴呢。”
“我会让我们的医疗……”枢纽说。
“咱去找薇薇!”灾厄承诺,转身飞出了房间。
我叹了口气,大惊小怪,我只不过是需要休息一下,需要打个盹而已……
次日清晨,小马国上空阴云密布。寒风料峭,吹过草地,卷来了迫近的阵雨的气息。雷声隆隆,低沉地回响在云幕深处。远方,零散的炮火声断断续续回荡在郊外。
我们聚集在铁蹄棚屋附近连绵起伏的小山坡的草地上。风在阴暗的湖面上泛起圈圈涟漪。我们后方,小呆站在山顶的一棵孤零零的大树下。她在自己带兜的斗篷外又披了一层黑色的布料,脸颊和四蹄在里面发着光。尸鬼天马不知怎么找来了几件这样的布料。
我在山顶上,坐在轮椅里,面对着一队又一队装甲包裹的骑卫方阵,方阵分别列队在两侧。我在上面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我昨天在安保中心的地板上昏倒了,又在避难厩诊所里度过了一夜。休憩让我恢复了些许精力,但我仍然感觉很糟,感到身体很陌生。薇薇清洗了我一遍,整个过程几乎都没说一句话,最后坚持要我去参加葬礼。
灾厄用小呆提供的额外布料为薇薇和我制作了丧服,再次展现出对缝纫的熟练。这件服装的颜色与我的心境很般配。我沉浸在悲痛中,但还是没能哭出来。我感到自己支离破碎。
过道两侧的骑卫缓慢沉重地一齐踏着地面,以一个行进的节奏。
六个身着仪式制服的骑卫慢慢走进了开阔的过道,衔着一个平台外端延伸出来的棍棒,那个平台承载着铁蹄的遗体。我注意到草莓柠檬汁是其中一位护柩者。她与比自己大一号的雄驹们保持着共同的步伐,眼泪不断从双眸中溢出,把铁蹄载向山顶的洞里,他最后的安息之地。
有小马把铁蹄的头接回去了。不知何故,这场景终于让我决堤了。我喘不过气,战栗不已,身子开始哆嗦,被极度的悲痛所浸透。
薇薇举起蹄子轻轻挽住了我。自从我们离开二十九号避难厩,她就一直在轻声啜泣,昨天大部分旅程也是如此。我心中的堤坝四分五裂,而她一直安慰着我。我的双眼火辣辣地痛,仍然流不出泪水,但身体已经表达了眼睛表达不出的感受。
护柩者们到达那个坑洞时,星骑士枢纽上前一步,开始叙说前一晚构思好的语句,诠释着铁蹄的壮举。
“‘苹果骑卫’,”枢纽开始了,“铁蹄长老就是这么称呼我们的……”
随着枢纽的发言,我的心灵开始游离不定,回到了铁蹄第一次与我们游历的时刻:
所以……你为什么还跟着我们?我那时候问铁蹄。
也许是因为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事可做了。
“……活过了我们任何马都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枢纽说,“从我们甚至都不能亲身经历的绝境中幸免于难。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他的心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伴侣,坚守着对她的承诺……”
我曾怀疑过他,他一直对自己的动机缄口不语,正如他的情感。我痛苦地回想起我曾有一次把他逼到了边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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