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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素捋着山羊胡微笑着说道。
“正是，我自幼对历史就有着浓厚的兴趣，更对那些历史迷案痴迷不已……”
苏千巡话还没说完。
“公子。”
赵国泰从客厅走进卧房，将五张卡纸交给了苏千巡。
“哦，冷某年纪大了，脑子不够用，都没来得及撕毁……”
冷素看到那五张卡纸，忍不住自嘲道。
苏千巡接过卡纸，正是五张欠债的字条，欠债人画押都是糜杭，一一看去：
所欠洛阳县县尉仇大宝赌资十亩良田，
所欠洛阳镶月馆嫖资30贯钱，
所欠洛阳里仁坊五柳街嫖资40贯钱，
所欠洛阳西郊凤凰台冷员外赌资绢帛两百匹，
所欠河南道汴州别驾之孙赵琅垣赌资三十两黄金。
“这些就是月初时糜杭在外面欠下的金银、钱帛和地产，老爷咬牙替他还清了，欠条交由冷某销毁，冷某拿回来扔到一边给忘了，你瞧冷某这记性……”冷素说着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还是我家大公子一个月消耗的……”
他说到“大公子”三个字时，几近嘲讽。
苏千巡看着歪七扭八的字迹，对素未谋面的糜杭生出了无限的鄙夷。
照这样造下去，再大的家业也要被消耗殆尽。
怪不得庄园里的人一提到他不是敬而远之就是恨得牙痒痒。
如果他能被批捕，对庄园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也难怪昨晚时，庄园里的人对糜杭之死冷漠至极，尤其是糜源正，反而对金佛人人关注异常。
苏千巡本想安慰几句，可想想糜源正若是那种大善大恶融为一体之奇葩，这老管家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那些丑事，索性闭嘴不说话。
冷素卧房放着一面墙的中药柜。
旁边的案台上摆着七八味药材。
苏千巡对那些药材感起了兴趣，只是他药理知识尚浅，只认得丹皮，肉桂，茯苓三味。
“哦，这是熟地、泽泻、茯苓、丹皮、山茱萸、山药、肉桂、附片。”
冷素解释道。
苏千巡拿起一味药材闻了闻，问道：“这是什么药方？”
“金匮肾气丸，我家老爷先天肾脏不太好，年轻时就以药材调理身体……”
冷素认真地回答道。
苏千巡对三夫人糜张氏的话又信了几分，这糜源正果然以治疗肾脏的药理调理。他忽然对着面前的中药柜看得出了神。
那一个个小小的药匣子仿佛一个个房间，甚至是……
冷素刚想上前被赵国泰拦了下来，后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现在苏千巡正在思考问题，千万不能随便打断。
冷素点点头，稍稍后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静静地看苏千巡发呆。
良久，苏千巡目光依然盯着中药柜，问道：
“冷总管，您在这个庄园里住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