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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拂晓时分,天字营驻地都忙碌了起来,一阵嘈杂后秦傅率天字营官兵向着阳明城继续出发,营地不远处,几名汗军探马发现天字营准备开拔后,当即派人骑着快马迅速朝着阳明城方向而去。
天字营官兵行军至一个平原之时,官道两旁的草丛中埋伏着的汗军骑兵紧紧的捂住了马嘴,以防战马嘶鸣被万民军发现。
就在这时,前出的三名探马发现了前方的道路被石块树木挡住,刚准备向秦傅汇报,几支箭矢飞了过来,三名探马还未发出声音,便从马上坠落了下来,两旁埋伏的伪汗士兵迅速上前补刀,而后将尸体拖进了草丛之中,只留下马匹在原地悠闲的吃着草。
秦傅越走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一般。
这时,蒋琦骑着马飞奔了过来。
“将军,探马不知何故未传回消息”
根据万民军规定,探马每隔一刻钟要将前方消息传回大军之中,现在一刻钟过去了,探马还未传回消息,这让秦傅本就不安的的心里更加的不安。
望向官道两旁半人多高的杂草,秦傅思考一会后,附在蒋琦耳旁低声说着什么。
只见蒋琦叫来亲兵,分头向各队队长传达秦傅的意思。
蒋琦一声令下,各队的弓箭手向着两旁的草丛中射出了几轮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
草丛中趴着的汗军士兵不时有几人被弓箭射中,一些胆小的伪汗士兵双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一支箭矢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一名伪汗士兵的裆下,这名士兵大喊了一声,秦傅等人听着草丛之中传来的惨叫声。
“敌袭,敌袭,保护好将军”
蒋琦当即呼唤着亲兵将秦傅围在中间。
见秦傅等人已经发现了自己,草丛中的汗军士兵也不再躲藏,纷纷弯弓搭箭向着官道上的万民军射去。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万民军士兵被这猝不及防的箭雨打乱了阵型,这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天字营官兵都乱了阵脚,伍长队长呼喊的声音传遍了平原之上。
万民军众将士在军官的呼喊下迅速构建了防御阵型,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由于不知道汗军埋伏了多少人马,秦傅只得叫蒋琦迅速派人前去葫芦城送信,在骑兵的全速支援下,秦傅等人也需要坚持三个时辰。
随着两旁草丛纷纷向着两侧倒伏,大队汗军士兵将天字营官兵包围了起来。
秦傅看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汗军士兵,急忙拔出佩刀,跳下战马,自己可不想骑在马上成为汗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官道前,一名汗军将领模样的人看着被围的万民军众人,对着众人说道
“吾乃完颜大将军麾下万户,而今武国已亡,众将士放下武器,我定向大将军禀明,升官发财就在即日,你们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话还没说完,迎接万户的是一支箭矢,定睛一看,秦傅手中弓弦还在微微颤抖着。
见秦傅等人劝降不成,万户当即命令伪汗士兵向军阵发起进攻。
雨在下,但不是雨滴,而是汗军弓箭手射出的一根根箭矢,伴随着箭雨而来的是一群衣衫破烂的伪汗士兵,万民军士兵则按照平时训练的防守阵型列阵迎敌。
不时有人被弓箭射中,身旁的人捡起盾牌迅速顶上了空缺,后方的士兵迅速将中箭的士兵拖了下去,军医连忙上来止血上药。
伪汗士兵越来越近,大地都被冲锋的脚步踏出了轰隆声,秦傅也顾不了那么多,当即命人点燃火箭,向着草丛之中射了出去。
一时间草丛被点燃了起来,本就是春夏之际,冬天的枯草尚未被绿色替代,万民军的火箭一下子就点着枯草,半人多高的草丛燃起了熊熊大火,伴随着枯草燃烧噼啪的声音,伪汗士兵惨叫声夹杂在其中。
听着草丛之中的惨叫声,汗军万户没有在等待,率着汗军骑兵从官道之上对着万民军前军军阵就冲了过来。
第一次与敌军作战的天字营阵型在汗军精锐骑兵的冲击下摇摇欲坠,阵型中的伍长队长只得到处呼喊着保持阵型,一轮冲击过后,在留下百余人的尸体后,汗军骑兵也向后退去准备下一次冲锋。
万民军阵前站立着几十匹军马,有些马匹被长枪刺穿后倒在地上痛苦的嘶鸣,两侧草丛之中的伪汗士兵在大火的炙烤下冲锋的速度更加快了。
许多人身上的衣服被大火点燃,如同一个火人一般到处求救翻滚着,身处官道上的万民军士兵也感受到了两旁草丛燃烧对自己脸庞的炙烤。
伴随着冲天的火焰,在弥漫的烟雾中,一个个火人从草丛中冲了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万民军的长枪,许多伪汗士兵在万民军的长枪刺入身体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神情。
战场异常残酷,无时无刻都有人倒下哀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万民军士兵能够站立起来的越来越少。
秦傅身上也被划开了几道口子,鲜血顺着衣襟慢慢的滴落着,三千天字营士兵已经抵挡了汗军两个多时辰的进攻。
汗军万户望着喘着粗气的万民军士兵们,相互搀扶着,并没有在一个人的眼中看见恐惧,每一个人都是视死如归。
两个多时辰的进攻,一万伪汗士兵已损失殆尽,两旁的杂草早已被烧了个干净,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草丛中、官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伪汗士兵的尸体,有些没有死透的士兵还在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在那痛苦的哀嚎。
满身是血的蒋琦收拢着还能站起来的士兵,将受伤的秦傅围在中间,身旁早已不见亲兵的踪迹,万民军士兵相互搀扶着,向着蒋琦靠拢了过去。
汗军万户看着身后不足三千人的骑兵,士兵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剩余的万民军士兵,趁着士气正胜,万户准备作势一举歼灭这剩余五六百人的万民军士兵。
骑兵都用衣襟擦拭着刀上流下的鲜血,身下的马匹也大口大口喘着气,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
“杀”
随着汗军万户一声令下,两千多汗军骑兵向着万民军剩余的士兵冲了过来,万民军众人握紧手中的兵器,恶狠狠的盯着冲来的骑兵。
汗军骑兵一个冲锋,双方都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后,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万民军众人此时人人皆带伤,秦傅大感后悔,自己被万民军以往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这一营官兵都是因为他的决定而身陷险境。
此刻的罗前带着两个军团所有的骑兵向着秦傅飞奔而来,瞧见黑烟渐渐小了之后,罗前等人挥舞马鞭的速度更加快了,马儿吃痛,四千多匹马踏出的烟雾在官道上经久不消,要是秦傅有个好歹,万民军众人的心就会散掉。
秦傅强撑着流血的身体,在蒋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天字营的弟兄们,今日是我害了你们,你们可愿随我杀身成仁”
“愿意、愿意”
万民军将士用着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听着士兵们的喊声,秦傅举着刀,大喊道
“弟兄们,跟我杀啊”
秦傅一马当先的挥舞着刀冲了出去,还能站立起来的两百多万民军士兵也咬着牙跟着秦傅向着汗军骑兵冲了过去。
汗军万户刚准备带队应战,脚下的大地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听声音约莫有几千匹马,不多时,视线之中出现了罗前等人的身影。
罗前等人看见秦傅等人还在冲锋着,当即向着汗军冲杀了过去。
汗军骑兵见万民军骑兵赶到,顿时慌了阵脚。
汗军万户也只能咬着牙带着剩下的骑兵向着阳明城逃去。
看见罗前等人后,秦傅咧嘴一笑便倒了下去。
罗前等人还准备继续追击,看见秦傅倒了下去之后,众人都纷纷围了上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抬起秦傅放在了运送粮草的马车上,数百人带着秦傅就往葫芦口城而去,余下的人则在到处抢救着万民军的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