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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要利用人家
听着夏小玫这如孩童般天真烂漫的笑声,李杭宇想恼也恼不起来了。仰起头说:“怎么可以这样来吓人?”夏小玫笑着说:“现在晚些啦,应该是孩子们都回去了,要不,像这样的美好夏夜,都有孩子到这里来捉迷藏的。我们小时候也最喜欢到这片毛竹林里来捉迷藏。”
李杭宇看夏小玫坐在竹枝上摇摇晃晃的,担心她掉下来,说:“你还是下来吧,小时候可以坐在竹枝上,现在这么大这么重了,那细小的竹枝怎能承受得起?当心掉下来。”夏小玫笑着说:“没事,承受得起的。毛竹最坚韧,坐不断的。你也上来感受一下吧,坐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可舒服啦。”
李杭宇也想爬上去,但是他从来没爬过竹子,感觉那些竹子滑溜溜的,怎么努力都爬不上去。夏小玫如只猴子般麻利地溜下来,给李杭宇做示范动作,告诉他要怎样手脚并用,借助巧力爬上去。李杭宇照着做了,真地爬了上去。然而他还是担心会坐断那些竹枝,不敢用力去坐,可是这样坐在竹枝上,吹着晚风,摇摇晃晃的,也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夏小玫笑嘻嘻地说:“瞧我们两个,都变成猴子啦!”
远远的,夏小玫看到夏玲美的阿妈来了,还提了一大袋的东西。
夏小玫忙从竹子上溜下来,走出竹林去,招呼夏玲美的阿妈周运芬:“六婶,是不是给玲美带好吃的了?”夏小玫这样称呼夏玲美的阿妈,并不是因为她们两家是亲戚,她们这个村子的人全部姓夏,大家平时都喜欢按辈分称呼别人。但是夏小玫家跟夏玲美家,真要溯源的话,恐怕也是四五百年前是一家了。
周运芬说:“是呀,听说你回来了,我就问她想吃些什么。她说想吃酸豆角,辣椒酱。路远,天气又热,也只能给她带这些东西去。她爱吃粽子,本来我想包些给她吃,又怕带到那边就臭掉了。”
夏小玫忙说:“粽子是容易臭,这大热天的不好带,就带酸豆角和辣椒酱去就行了。”
进得屋来,周运芬打开袋子,告诉夏小玫哪些是给夏玲美的,哪些是给夏小玫的。夏小玫开心地说:“六婶你做的酸豆角和辣椒酱我都爱吃,以前跟玲美读初中时,两个人一星期能吃光一瓶辣椒酱。”
周运芬说:“就是晓得你爱吃,才备着你那份,听玲美说你那里和她那里离得挺远的,两个人不是经常能凑在一起吃饭,这不,就帮你们分开来了。你是后天才走吧?我今天来只是来打前站,先拿这些容易保留的东西,后天早上再摘些新鲜的瓜菜来让你带去。今天太晚了,明天去摘些玉米来给你们吃,这玉米就要吃新鲜的才甜,后天再摘些让你们带走。唉!这个玲美,可惜小时候不爱学习,现在只有做苦工的份。做苦工还跑那么大老远去做,怪让人挂心的。”
夏小玫笑着说:“她现在都当上领导了,不干苦力了,六婶,玲美小时候没爱学习,长大了知道后悔了,她也进行过许多自学和培训的。她遇上了个好老板,在那里做得挺好的,你放心嘛。”
“现在你也去了那里,我才是真有点放心。”周运芬说,“以前她一个人在那里,无亲无靠的,我这颗心还是放不下来的。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的啦,在外面找的怕不可靠,要我说还是回家乡找一个对象先吧。”说着,周运芬抬头看看李杭宇,问:“这个是你男朋友吗?”
夏小玫红了脸,赶紧说:“不是不是,他是我房东,我是在他家租房子住的。”
周运芬说:“哦,你们租来办公的地方没地方住么?要去租房子住,玲美那里还好,厂里有宿舍,用不着出房租钱。”
夏小玫说:“是呀,玲美那里挺方便的,住在厂里,上班也方便。”
周运芬又问:“我问她她总是讲还早哪还早哪,她到底有男朋友了没有?我还是觉得回本地来找的好,外地的生活习惯呀语言呀什么的都不同,还是找个本乡本土的好。你们今年都二十四了,该找男朋友结婚了。你跟她不同,你有文化,在城市里吃得开,玲美呢,等过几年老了,人家工厂不要她了,还是得回农村来。现在不趁早找个对象结婚,年龄大了在农村就难找了。你可要把我的话带到啊,还得帮我催催她。”
夏小玫笑嘻嘻地说:“好啦,我记下了,六婶,你真的不要着急,玲美那么漂亮那么能干,只怕一回来那些男的都排着队等她挑呢,你还愁她嫁不出去呀。”
周运芬说:“你们别老给我打马虎眼,急,怎能不急?你看看本村的邻村的,和你们同读小学初中的那些人,多少人都结婚做父母了?就你们两个不急,恋爱都不晓得谈一下的。搞得别个还以为你们俩是那个,那个什么。吓!那天我听那个王媒婆在那里乱讲,我差点揪断她舌头。”
夏小玫却不恼,倒哈哈大笑起来,说:“六婶,你说要是我和玲美一个是男一个是女,多好。这样我们就用不着去找对象了。”
周运芬赶紧说:“快别这样说了,让别人听去,又要误会你们了。”乐得李杭宇在旁听着直笑。夏长明炸好了一些鱼仔,拿来给李杭宇他们尝。看到周运芬,说:“又给玲美带东西了?我今晚炸了些小鱼仔,正好可以带点去给玲美吃。这炸好的东西,能带。”
听夏长明这样说,周运芬才像想起什么似地说:“你不说鱼仔我差点忘记了,我家还有些鱼仔干的,我去拿来,你们两个分着吃吧。”
夏长明笑着对夏小玫说:“看看你六婶,有什么东西都想着你。”
夏小玫就幸福地傻笑,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李杭宇,说:“晓得我们今晚多钓会儿,钓多些鱼仔,老爸你炸的鱼仔就是好吃。”
夏长明说:“好吃也不能多吃,这油炸的东西,吃多了上火,留久也不好吃,有这么多,足够了。你拿保鲜袋来装吧,明天自己吃的那些我已经留出来了,你把这盆鱼仔分成四份,玲美一份,姨妈一份,你同学一份,李杭宇一份。”
夏小玫扯了保鲜袋来,让李杭宇帮忙,将那盆鱼仔装成四份,李杭宇说:“我们那份不要了吧,在家已经吃过了,都分给他们吧。”夏小玫笑着说:“要,怎么不要?你喜欢吃,我也喜欢吃,我还想多要点呢。各人有这么多,够了的,这东西留不得,留几天软了就不好吃了,没有这么香了。”李杭宇边往嘴里塞鱼仔,边说:“嗯,是香,又酥又香,就是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脸上会不会长痘痘?”
夏小玫调皮地说:“一次吃一两条的话就会长,一次吃多点就不会长。”边说边将一条鱼仔塞进李杭宇嘴里。
这时,孙如玉和阿公阿婆回来了,阿公意犹未尽地说:“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在现场看过戏了,今晚真是过足瘾了。”阿婆说:“是呀是呀,这山村的夏夜也凉快,坐那看戏就是舒服。”
夏小玫说:“要不,你们难得来一趟,在这多住几天呗。明天我和李杭宇先回去,哪天你们想回去了,让我爸开车送你们回去就行了。”
夏长明和孙如玉也赶紧附和,想留两位老人多住几天。两位老人却担心夏小玫和李杭宇没饭吃,连连推辞说还是一起回去吧,你们的工作挺忙的,这两个年轻人也忙,我们不回去,怕他们都没时间做饭吃。
于是几个长辈就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想干成点事业,必须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行。同时又觉得现在的时代好,一年比一年好。只要勤于去做,随便干点什么,都能混得到一碗饭吃。阿公说:“我亲眼见证了森城从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一个国际大都市,祖国的日新月异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我心里这份自豪和骄傲也随着时代的进步而与日俱增。”
夏长明说:“是呀,这几十年来,城乡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以前我们以为这楼房只有城里人才住得起,想不到现在,我们农村也家家户户都住上这种宽敞明亮的楼房了,并且这几年小车也进了屋,我们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了小车,有些人家家里人多的话,还不止一辆。”
阿婆说:“是呀,祖国越来越富强,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今晚看到你们村排的戏剧,有模有样的,农村的业余生活也搞得丰富多彩呀。”
孙如玉笑着说:“以前我爸妈他们那辈,可没有现在这么清闲哦,就种那几亩稻谷,也经常是晚上八九点钟才吃晚饭,吃过晚饭,还得准备那两头猪第二天的吃食。或者在灯下打草鞋,做布鞋,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哪像现在,好多人天未黑就吃饱饭了,跳舞的跳舞,排戏的排戏,散步的散步。再不像以前那么劳碌了。”
夏长明说:“是呀,以前种几亩田都能把人累得半死,还吃不饱,现在不但种田,还种各种各样的经济作物。说不辛苦吧也是辛苦的,但是再不会像以前一样没白没黑的苦干了。而且活得有奔头,就会越干越有劲。”
阿公就问夏长明他们种了哪些经济作物,收入如何?夏长明说只种了二十亩砂糖桔,但是不在家批发给那些上门收果的老板,都是自己拉到森城去卖。
阿婆笑着说:“搞不好我们还买过你的砂糖桔吃。”
夏长明也笑,说:“有可能哦。因为小玫讲过你们家离她姨妈家不远嘛。她姨妈在那里,知道那边的价格,有时听我们说这边才收一块几毛钱一斤,她就说那么便宜,不亏死你们呀,不如你们自己拉来森城这边卖,到这里来我这里吃住,花不了几个钱,价格却是你在家里卖的好几倍了。就这样,我们好几家的果都是拉到森城去卖的,也一直吃住在小玫姨妈家,她家是套间,没多余房间,我们就睡客厅,好几年了,都这样,小玫姨妈一家人都好讲话。也是这样,我们才建起了楼房,买回了小车。”
阿公说:“那你今年再到森城去卖果,就可以上我们家去住了,到我们家去用不着睡客厅,我们家有房间住。”
夏长明说:“也许今年用不着我们亲自过去卖果了,在那边卖了几年果,也认识了一些批发商,我们不过去,直接发货给他们,价格也比那些上门收果的高,合作了这么多年,他们也相信我们的水果品质。现在转款也方便。小玫的姨妈已经退休在家,她可以帮我们在那边打点一下。”
阿公说:“这样好,省去了许多中间环节,真正得到了自己应得的报酬。搞种养的,一怕得不到产品卖,得了产品吧,又怕价格不好,卖不出去,白辛苦一场就不好了。”
夏长明说:“是呀,要是国家能把农产品的产量和价格统筹规划起来,任何农产品都有计划的种养,不一窝蜂上,也许就不会出现有时价格高得惊人有时价格低得寒心这种现象了。”
阿婆说:“是呀是呀,虽说买东西的人都巴不得东西越便宜越好,但是我就是这样,有时去买那些农产品时发现价格很低,就想零售价都这么低,不知道种养这些产品的农民拿什么来穿衣吃饭?但是有时有些普通东西又贵得惊人,就想今年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只有很少一部分农民种这种东西吗?如果国家能够统筹规划一下,既让农民有合理收入,又让消费者都能消费得起,这样就最理想了。”
看那几个长辈在那里谈农产品谈得起劲,李杭宇和夏小玫插不上话,就上三楼去,来到夏小玫房间里,看她以前画的画,看她的相册。似乎这时,李杭宇才发现:这个夏小玫,自小就长得很漂亮。
李杭宇说真可惜,要是你生在城里,说不定会被哪个星探发现,然后现在就成了大红大紫的明星了。
夏小玫说:“我才不要做明星呢,我这种人,也不会演戏。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我挺满意我目前的生活的。无房,无车,无钱,典型的三无人员。”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李杭宇笑着说:“都三无了你还笑?还不加把劲,努力一把。”
夏小玫止住笑,说:“笑比哭好嘛,我是还得加把劲哦。现在我们那个所谓的公司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广告部而已,我们希望通过我们三人的努力,三年后让它成为一家名副其实的公司。”
李杭宇想了想,说:“或许你可以跟周乐乐成为朋友,她父母在商界有许多朋友,并且对她特别溺爱,如果她肯帮你的话,你们的业务量应该会猛涨起来。要不,回去我们请她吃饭,再次正式给你们作个介绍?”
夏小玫赶紧摇头,说:“还是不要这样吧,这样不好。能不能跟她成为朋友,全看我们之间的缘分,不要这样刻意去拉拢人家利用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