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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玩!死!活着!哭!拥抱!血!妈咪!请!饼干!操!爹地!疼!皮!妈咪!玩具!小狗!狗狗!生日!外面!家!死!杀!衣服!睡觉!疼!出去!玩!死!”我身边的机器叽叽喳喳地重复道。
我们又不是要让他们呆上几个世纪,石榴的话在我耳边响起。要是他们被抛下了会怎样?这些孩子们用了多少年发展出对镇静剂的抗药性?在最后一批幸存的医护者们没法让他们提起兴趣前,又过了多少年?在他们最终发疯,开始玩那些愈加血腥的游戏前又过了多少年!?
某匹小马,我猜测是红心,切断了维修机器和设施主系统间的联系。他们孤独地等在这里,无法做任何事,无法入睡,甚至没法自杀。然后英克雷来到这里,恢复了连接,于是孩子们又开始了他们的游戏,几十年的漫长折磨让他们越加疯狂。
现在,我就是下一个游戏的牺牲品。我用尽念力将医疗机器虫推开,牙关死死咬紧几乎银牙崩碎。还不够。它伸出一只长着三根手指的手,把我的肠子拽了出来,就像一根灰色的面条。我不敢尖叫,那样恐怕会被呕吐物噎死。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尺又一尺的肠子被缓缓拖出来。
随着一声巨响,头顶的天花板塌了下来,一个沉重的通风管栏栅掉下来砸在机械手上,它断掉的前端没入我的肚子里。晨辉将脑袋探进来,嘴里叼着一把手枪,双眼瞪的滚圆。此时此刻,晨辉的身影胜过世界上的一切财富。
“坏。坏。坏小马,太坏了。”机器鬼魂们低语道。医疗臂松开我的肚子,倒在地上。晨辉从通风管中钻出来,盘旋在我上面。房间里的每一双眼睛都聚焦在天马身上——除了我的。我瞥见了门口一抹蓝色,那是p-21悄悄溜了进来。他小心地向终端那里摸了过去。光是晨辉还不够。
我艰难地抬起头,观察起绑着我的皮带。疼痛让我的视野变得灰暗无光。我努力施展起漂浮术,弄松了一个搭扣。接着是下一个。下一个。我有气无力地挣开束缚,周围的机器马靠拢过来。“坏小马。坏小马。”我坐起身,看见了我的霰弹枪。没记错的话,里面装填的是橙色的爆裂弹。
我一边把枪飘过来,一边翻下手术台。但我很快发现:我的法术既拿不住霰弹枪的把手,也没法把自己的肠子塞进去。感到自己滑溜的肠子盘在自己的肚子上,真想给自己脑袋来一枪结束这一切。我离目标之间还不到二十码,但这二十码比我一生中任何距离都要漫长的多。
p-21飞一般地敲打着键盘,晨辉拼命地和机械们周旋。我则用尽剩下的每一丝意志力,艰难地向前走去。如果机器们意识到了我的企图,它们可以轻而易举地阻止我。我想它们大概只想看着我一步步踉跄地向前走去,以为我想去帮助p-21或者是逃走。但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步步走到了机器的连接线跟前。突然间我的肠子传来一阵剧痛,差点又昏倒在地。“你能不能别踩我的肠子?”我虚弱地说道。
电缆线很粗。就算装填的是爆裂弹,我还是得用好几枪才能把它打断。霰弹枪剩下的子弹不够多。没关系,我只需要再来一枪就行了。转过头,我向机器鬼魂们露出笑容。“游戏结束!”我怒吼道,将枪管抵在上面,用最后一发子弹开了火。
飞射的弹片溅了我一身。一声低低的嗡鸣,向晨辉抓去的机械臂停在了半途中。周围的机械马们有如断线木偶般伫立在了原地。我终于支撑不住,一头倒了下去。
哎,疯子们。
醒来时,我感觉不错。事实上,简直棒极了。一睁开眼睛,我立刻开始查看起自己的肚子。之前的伤口只剩下一道难看的红线,并在我的眼前愈合着。我躺在一面桌子上,上面放着个奇怪的护符,它发出粉色的光晕包裹住了我。某种复原法术正逐渐将我身上的各处拼接起来。
“噢,太好了,你醒了。”晨辉的声音从桌子边传来。天马的样子看起来需要好好地睡上几天,并接受几年的治疗。也许我们能想办法办到。
“噢,你还活着,太好了。”我答道,对方回以微笑。我抬起头打量着古怪的蛋形护符。“请告诉我还有更多这样的玩意儿。”
“还有更多这样的东西。”她小声答道。
“噢谢天——”我刚开口,接着注意天马看向了一边。“其实没有了,是吧?”
“你告诉我要说——”晨辉的话没说完,我坚定地搂住了她。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把你害死了。”我紧紧地把天马拥在怀中。“你是怎么逃掉的?”
“红灯。”她轻轻的道,身体微微颤抖。“它一直在亮着。我想它们的注意力多半转移到了你们身上。我抬头看见了通风管,于是用枪开了条路钻进去。它们说我作弊。之后我所做的就是跟随吵闹声和霰弹枪的枪声了。”
肚子上的伤口现在完全愈合了。我瞪大眼睛。“快把p-21叫来!我们可以治好他的……”接着在一阵嗡嗡声中,粉色的光晕消失了。“……操。”
“护符只能对一个目标起作用。”p-21说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我想治好你的腿。”我小声咕哝。
“为啥?又不是你弄断的。”
我叹了口气,爬下了床。我看了一眼失去光泽的护符,总感觉它在我身上浪费掉了。“我以为如果治好了你的腿,我就不会老让你想起99号避难厩了。我们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他先是皱起眉头,接着咧嘴笑了。“你想没想过可能不是因为你的原因,黑杰克?”我不解地眨了眨眼,雄马叹了口气。“我估计也没有。来吧,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处理。”他向门外走去。“而且这事不怎么样。事实上,简直烂透了。”
我们回到了手术室。我努力不去注意地上的一小截肠子。雄马在巨大的中央处理器前停了下来。
幼驹维生系统:
>当前患者存活预期:000
>患者交流系统:故障,系统瘫痪
>关闭电源:确定/取消
不。“不不不……该死的,不要这样。操!”我怒吼一声。环顾周围的休眠舱。舱门前的迷你终端上,数据像疯了一般的跳动。我能想象出当他们再一次被切断与外界的联系时那无声的尖叫。我转身面对p-21“我不会杀掉四十个孩子的!你疯了不成?”
“不,我很清醒。”他盯着终端机。“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让他们继续保持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要么把系统关闭,杀了他们。”
“把他们唤醒!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疯了。”对疯狂的幼驹我还是下得去蹄的……我希望吧。公主在上,这真是我自己的想法吗?
“我们不能,黑杰克。”晨辉轻轻道。“他们在被放进这些休眠舱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根据上面的记录,其中很多在被放出来后都撑不到一天。如果我们留下他们……也许……我不知道。也许有一天英克雷能找到帮助他们的办法。”
p-21静静地摇了摇头。“英克雷因为这些孩子损失了一整支医疗队。况且他们被困在这长达两个世纪,你真的想让他们继续这样呆下去,为了哪一天可能获救这样虚无缥缈的希望?”他叹了口气。“我告诉过你这事烂透了”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我轻轻问道。
“因为这里不存在正确的答案。她是对的,我也是对的,不管何种选择,他们终将受苦。”他又叹了口气。“我有我的想法,她也有她的。由你来做出选择。”‘因为你是队长’,他的眼神说道。
不。操他的!该死。不!我宁愿再回到手术台上把肠子拽出来,也不想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咬着牙看向那些休眠舱。“我不能……我不……操!”我喊道,紧紧闭上眼睛。这里没有正确的选择。不管怎样,我都罪无可恕。我想过掷硬币决定,但如果真的做出了选择,我会不会决定三局两胜?该死的!该死的……
我重新睁开眼睛,慢慢走到休眠舱跟前。“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见我的话,或者理解我的话。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有过怎样的梦想。唯一清楚的是,你们绝不该像这样被囚禁于此。我很抱歉。”泪水滑过我的脸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在我来的地方,她们说当你死去时,就会到另一个世界去。”我抽了一下鼻子,垂下脑袋。“我希望我希望如果你们能到某个地方的话……希望那儿能比这里更好。”
我回到终端前。“确定。”“回车。”风扇嗡嗡的转动声逐渐停下,随之而去的是被我抹掉的四十个年轻又饱经岁月的生命。咽了咽口水,我清楚这眼前一幕将伴随我终生。我轻轻哼唱起来,似乎在抚慰这些饱经折磨的灵魂。“闭上嘴,静悄悄,让浓浓睡意将你抱。闭上嘴,静悄悄……睡觉时间来到。”
我噎住了。但晨辉替我唱了下去。“进入甜蜜梦乡,忘记整日匆忙。进入甜蜜梦乡,拥抱梦境芬芳。”她几乎和我一样哽咽。随着电源被切断,休眠舱的长明灯一盏一盏地暗了下去。
p-21接过了调,让我和晨辉都吃了一惊。“闭上嘴,静悄悄,让浓浓睡意将你抱。闭上嘴,静悄悄……睡觉时间来到。”他低垂下了头。终于,仪表上的心电图读数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怪我吧,怪我吧,怪我吧……
红心在濒死之际爬到了放着重生护符的储藏室。当她切断连接的时候,身上一半的皮肤都被剥了下来。她是想用护符自救吗?是想保护这些重要的实验品?这重要吗?如果真有解药能治愈这些孩子们,我毫不怀疑她会将其用在他们身上。红心的尸体侧倒在地上,身上满是干枯的血液,密不透风的储藏室使她的尸体已经半木乃伊化了。
我注意到她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像是在保护它。相比我已经犯下的罪行,从死者身上偷东西简直不值一提。我轻轻将红心怀中的东西飘了过来。
是一尊小蝶的塑像。她深邃的蓝色双眼注视着我的灵魂,蹄子下是一只满不高兴的兔子仿佛就是温柔和慈悲的化身。底座上刻着‘善良(be kind)’。小蝶的头微微颔首,似乎知道我正需要向她倾吐心声。
“我很抱歉。我试过了。我试着做出些改变,让事情变得更好,我试着去帮助……”我将小蝶的塑像紧紧贴在胸口,躺在地上,像只迷失无措的幼驹。“对不起。”突然间,我明白了红心在爬进这里时的真实想法:为了祈求她永远无法得到的宽恕。
蹄注:升级。
技能:口才(50)
新技能:幼驹之心——这个技能可以增强你和孩童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