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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野慵懒地扫了季哲彦一眼，没有回答他，双手插兜，闲散的往里走。
“你明天回青城去处理公司搬迁的事情。”
季哲彦转身盯着祁斯野的背影，“知道了，正式搬迁怎么也得三月份了，正好趁着年底不忙，你在这边定一下办公楼，找人装修一下。”
祁斯野浅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回了自己的卧室。
季哲彦定的上午回青城的机票，祁斯野拿着车钥匙出门送他。
推开公寓门，叶翡和封明正站在电梯前小声交谈着，两人身上穿着同一个牌子的运动装。
“哥，早！叶翡，早！”季哲彦拎着银色的小型行李箱，笑着打招呼。
封明和叶翡同时看向两人，浅笑着点头，“早！”
祁斯野浓密的剑眉蹙起，眯着漆黑深邃的双眼，“早。”
声音拖着尾调儿，透着一股浅淡的慵懒和不爽。
季哲彦扭头，在他耳边低语，“你答应过我的，不跟我哥抢人我们才搬过来的。”
祁斯野散漫地睨了季哲彦一眼，又拖着腔调“嗯”了一声。
可脚步跨进电梯，他先封明一步，站到了叶翡的身边。
封明掀动眼皮无语地轻笑，站在了叶翡的身前。
叶翡站在电梯角落里，被两个高大笔挺的男人堵的严严实实。
季哲彦站在祁斯野身前，扭头盯着角落里的叶翡笑，“你跟我高中同学叶翡，真的很像。”
叶翡抿唇不自然的浅笑着，“是吗？”
季哲彦叹了口气，“嗯，她学习特别好，女学霸，就是……哎……太可惜了。当年她跟野哥都已经准备好一起……”
“季哲彦！”两道男声同时响起，温和却又不失震慑。
季哲彦冲叶翡眨了眨他那双勾魂的桃花眼，笑着道，“能认识是缘分。”
叶翡眨巴了两下眼睛，保持着僵硬的浅笑点头。
季哲彦还是当年那个社牛，阳光幽默大男孩，成了风流倜傥的社会精英，真好！
莫名地她觉得那个困住她的黑色深渊里，好似有很多被她忽略掉的绚丽色彩。
季哲彦坐在副驾，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走吧，野哥，人家两个都和谐地跑了两圈了，再耽误一会儿，我要追着飞机跑回青城了。”
祁斯野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她以前不喜欢运动，八百米总是卡着及格线。”
季哲彦仰头，后脑靠到座椅靠背，眼眸盯着车顶，“祁斯野，你他妈的魔怔了是不是？我警告你啊，别越界。你这样是害人害己，知不知道？”
祁斯野好似没听到他的话，又接着道，“女学霸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她八百米能及格，是因为每次我都在陪跑。”
季哲彦扭头看向嘴角噙着笑意自说自话的祁斯野，心口莫名酸疼。
“嗯嗯嗯，她每次跑完，还气喘吁吁的扑你怀里，然后揍你一顿，对吧？青城二中孤傲不羁阳光夺目的校草被揍了，还笑的满脸不值钱的样子，早已传为了青城二中历届的佳话。”
祁斯野吸了一下鼻子，“可现在陪她跑的人换了。”
季哲彦痛苦的拧眉，直起腰，抽了纸巾，递给红了眼眶的男人，“别……别这样野哥，我心疼。”
虽然不是祁斯野想起叶翡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可每次他都跟着难受。
祁斯野再次吸了一下鼻子，玉骨般的长手抬起将他递过来的纸巾挡了回去，“没哭，我明天开始也陪她去跑步。”
季哲彦捏紧手里的纸巾。
真他妈的……祁斯野这狗总有办法让积极乐观的他自闭！
……
祁斯野送季哲彦去机场回来，公寓门外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白色盒子。
他下意识先朝着叶翡紧关的公寓门看了过去。
弯腰捧起盒子，掀开盖子，祁斯野浓重的往外吐了口长气。
他昨晚送给她的东西，原封不动，还附赠了个盒子送了回来。
祁斯野盯着盒子里的东西轻“呵”了一声，打开公寓的门，长腿跨了进去。
坐在客厅米色的新沙发里，他指尖摩挲着手机，踌躇许久，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略显激动，声线颤抖，“斯野，是你，对吗？”
祁斯野静默了两秒，低声回应，“嗯，王叔，有点事想要麻烦您帮忙。”
“好好好，说就好，咱不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祁斯野纠结了一瞬，“我想要当年叶翡一家在医院的所有档案。”
电话那边突然陷入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有了回应，“斯野，十年了，应该往前看了。你爸爸在医院住了一个周了，望眼欲穿地盼着你能来看一眼，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他。”
祁斯野喉结滚动，浓黑的双眼冷意缠绕，“后天，我去医院，希望王叔能亲手将我想要的东西给我。”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陪你爸一起吃顿午餐再走，可以吗？”
祁斯野沉默，可电话那边的人知道，这是他的一种默认。
“斯野啊，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祁斯野声线冷淡了几分，“没有，王叔，我这还有点工作要忙。”
“好，好的，你忙斯野，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电话挂断，祁斯野抬手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起身去了书房。
青城医院高级病房里，仰躺在支起来的病床上的男人，头发白了大半，虽然上了年纪，却依然俊朗，身上散发着久居高位沉淀出的强大严肃气场。
然而此刻，商场上纵横几十年的男人，满是细纹的眼角湿润，苍白的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将电话收起来的王叔忍不住感叹，“老祁，这也算是好的开始，起码斯野开始面对了。”
王叔是祁斯野父亲祁肇的挚友，同样也是青城医院有名的心胸外科专家。
祁肇缓慢点头，“臭小子跟我执拗了十几年了。”
“你啊，好不容易有个缓和的机会，顺着孩子点。”
祁肇抬手按了按眼睛，“老固执养出来个小固执，最后还是要我这老固执妥协。”
王叔笑了一下，“好事，你可千万别再提那些不该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