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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斗米?”
“朝廷赈灾银两万两,怎可能分到定州城只有十斗米?”
众朝臣不可思议的窃窃私语。
“臣当时不知朝廷下发银两的真正数量,以为朝廷无钱,便与刺史变卖家产,可定州城方圆百里,米店全部关门,即使臣家财万贯,也买不着一粒米。”
他再次叩首:“直到臣与护送粮食的萧巡护吃酒,他酒醉后无意吐露了真相,朝廷明明下发了万两白银,但没出京城,就被贪污了大半,到采买粮食的地方时,银两已不足千两。”
他颤颤巍巍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封信来:“臣几经波折,才从那萧巡护手中偷来了这封信,而这信……”
他抬起头来,眼神直直瞪向窦丞相:“正是窦丞相与他私吞赈灾银的回信。”
信被呈给了姜太后,姜太后看完,勃然大怒,她将信甩在了窦丞相的脚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户部侍郎站出来,为窦丞相辩护:“此事,怕是有人陷害,陛下明鉴。”
窦丞相刚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流露出了不该有的表情。
他颤巍巍的站出来,直直跪在地上,浑浊的眼里流出泪来。
“这人血口喷人,臣自文帝在位时,就位列三省,承蒙先帝信任,得以以宰相之职,统领百官,兢兢业业十数年,到头来,还要被诬陷至此,臣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以此为自己鸣冤。”
他说完,猛的朝身旁的柱子撞去,幸亏旁边的大理寺卿一把抓住。
大理寺卿:“陛下,窦丞相一直刚正不阿,廉洁奉公。这信,怕是别人假冒丞相字迹,刻意来陷害丞相。”大理寺卿也跪了下来:“求陛下明鉴。”
话音未落,殿上呼啦啦跪了一片:“求陛下明鉴。”
姜太后看着满朝文武,竟有三分之一都跪了下去,不禁气的全身发抖,她将手边的茶碗砸在地上:“哀家看你们这不是要真相,你们是想结党营私,是想逼宫吧!”
“臣等不敢!”
黄渐黎见此场景,不由泪流满面,他哆哆嗦嗦拿出书里夹着的那块血布,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一个个血指印铺满了整块布。
他哽咽出声:“陛下,臣此次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告御状,为的不单单是我一人,而是定州城,乃至河北道数以百万的灾民,臣来之前,定州灾民有三百四十二人以血为印,画押了这联名举报信,求陛下杀奸臣,正朝纲,为死去的数万灾民,讨个公道。”
小皇帝拿着血布,不觉可怕,却是掉下了眼泪:“苍天不怜,百姓何辜。”
大理寺卿:“这信无丞相府印,单凭字迹和内容,就认定是丞相所为,有失公允,求陛下明鉴。”
“应当将这妖言惑众的人拖出去斩首,方不能寒了朝廷重臣的心。”一官员附和。
局势陷入了僵局,大殿上文武百官,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黄渐黎跪在中央,仿佛被人群隔离,他额头磕在地上,比起那些所谓的老臣,更猛,更狠。鲜血从刚刚结痂的额头流出,染红了金砖。
只是这里是金銮殿,是窦丞相的主场,即使他撞死在这里,朝臣也只会道一声:死得好。
谢钰晟走了出来,跪地,言辞恳切,铿锵有力:“臣谢钰晟,以项上人头担保,黄长史所说句句属实,臣叩请皇上,下令搜查丞相府。”
说完他将头顶官帽摘下,轻置于地,久久叩拜。
小皇帝看了看母后,语气还有一丝哽咽:“传旨,搜府。”
“宁御史,你就与江侍郎共同随锦衣卫搜府,监督他们,万万不可诬陷了贤臣?窦丞相意下如何?”太后看向窦丞相,语气和缓。
窦丞相看了看跪在身旁的江流年:“臣遵旨。”
江流年起身,窦丞相小声安慰:“他们搜不出什么,江贤侄放心。”
江流年表情淡淡,点点头。有了我,就不可能搜不出什么。
窦丞相流露出赞赏的眼神,临危不惧,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朝廷上下,哪个没受过他的恩惠,既受了他的钱和提拔,就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不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
而通往窦丞相府的必经之路上,沐漫夭与金生金悄悄躲在小胡同里,伺机而动。
在看到一个穿着宫里侍卫的人时,毫不迟疑道:“打晕。”
金生金上前一步,手上棍子有技巧的朝那人的后脑勺砸去,那人瞬间不省人事。
沐漫夭踢了踢那人:“想去通风报信,做梦。”
“把他拉到胡同里。”
“夫人英明,怎会知有人会来通风报信。”
“我不知道,但窦丞相手眼通天,宫里岂非没有暗桩。”
“夫人英明。”金生金不忘再拍一句马屁。
他们继续躲在巷子里,直到看到江流年和一杆子士兵从身边走过。
江流年的目光朝她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沐漫夭:“收工,咱们走吧。”
“那这人?”
“你想收下?”
金生金摇头叹息:“只可惜长得太丑。”
“……”沐漫夭看着他脸上的横肉,你怎么好意思嫌弃别人的。
……
江流年跟着锦衣卫走在前面,突然朝侧边望了一眼,宁文成看到,这冰山脸竟然笑了,他好奇的跟着往那看,果不其然看到了沐漫夭的身影。
“江兄你在看什么?”他忍不住调笑。
江流年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翻了个白眼,也不去想沐漫夭为什么在这,觉得这俩人秀恩爱真讨厌。当初进士题名,他被点为台院侍御史,去到这家伙面前显摆,这人一脸冷漠,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看不出半分情绪。
他以为这人是装清高呢,毕竟他现在和他在他娘子身边简直判若两人。后来他就发现,这人还真能一直板着个死鱼脸。
为此,其他官员都对他退避三舍,背地里说他,难以相处,不通情面。他终于确信这才是这人的真面目,在他娘子那里,装什么温润如玉,虚伪啊虚伪。
但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别人越是对你爱答不理,你就越喜欢往他身边凑:“江兄,等会儿我,我这个金科状元给你出谋划策。”
几人来到丞相府,锦衣卫指挥使宣了旨,所有女眷都被安置在花园里,相府老夫人拄着拐杖面色发青,但因为是圣旨也没敢说什么。
指挥使一挥手,锦衣卫迅速散开,在丞相府的每一个角落进行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
江流年则与宁文成和指挥使三人,一起踏进了相府书房。
一个时辰后,所有锦衣卫来到书房汇报,各自摇了摇头。
丞相府老夫人一直跟着他们,听后心头一松,为难的看向众人:“本想留大人喝杯淡茶,但是相府女眷众多,大人们待久了怕是对他们名声不好,就不留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