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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
她一边喊着,一边捶着门。
“放我出去!”
门外的声响,逐渐如雨声般,
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年幼的单依雯,又被关起来了。
她做错了什么事吗?
不对,
这件事与她无关,
或者说,她必须和这些事无关。
意识到拍打着门的行为毫无意义,她一点一点的瘫坐在地上,扶着门,泪珠如雨过天晴之后垂于绿草之上的甘露,即使强行忍住,却也终究滴落下来。
单依雯的童年,活在争吵,和一片狼藉之中。
自从记事起,她的父母,似乎就已经在无休止的言语对决之中度过每一天的日常了。
她不知道两位在吵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爸爸妈妈吵架,自己都会被妈妈关到房间里,
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从房间里出来,家里的杯子,碗,花瓶,窗户,都会变成碎片,散落在地板上。
她的内心之中的不安,在这样的日常之中不断扩大,
她是对她的父亲无感的,但是,每当她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疲惫且满身创痕的妈妈,她总感到心里不安。
那是一种小孩子的敏锐感,
她对家事一无所知,
但是,
她隐隐感到,
这个三个人组成的家庭,
有一种即将破碎的感觉。
然后,单依雯迷上了音乐,或者说,依赖上了音乐。
柔和且优美的音乐,成了她被关在房间里时,唯一的治愈。
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些节奏缓慢,但是情感却如同瀑布般宣泄而下的音乐,
每次带起耳机,她都会忍不住被歌手的声音所打动,在这强烈的情感影响之下,她也流出了不同以往的泪水。
比起那忧伤的泪水,这种泪,更像是一种宣泄,一种倾诉,
每次听完音乐之后,她的眼睛都会发干,充血,但是,
心情却是舒畅了很多。
甚至说,有时候她被妈妈从房间里放出来,看到勉强露出微笑的妈妈,单依雯还能反过来安慰她。
她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方式,
属于自己的生活的方式,
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爸爸和妈妈分开,到那时,年幼的单依雯会选择跟随母亲,
而到了家中只有两人的时候,
单依雯相信着,
那是不会有争吵,
不会有打架,
她也不会被关在房间里,
她是这样想着的。
但是,有一次,被关在房间里的她,
发现紧闭着的房间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门外的的紧闭着双眼,和玻璃碎屑和红色液体一起躺在地上的妈妈,
而站在门口,一脚把门踹开的,是爸爸……
不,是那个男人。
是单仁归,那个男人,这一次似乎占了上风,不知为何,他癫狂的眼神之中充斥着红色,
他大跨步的走进房间,摔起单依雯的东西。
应该是还没有解气吧,他一把拽下单依雯的耳机,还对她推推搡搡。
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恐惧和忧伤也感觉不到的,单依雯拼命地跑起来。
跑,不停的跑,离开这里,
她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
那个男人这次似乎占了上风,母亲已经被打的意识模糊了。
不知多久,也不知道多远,
连鞋子也顾不得穿的单依雯,留下来一串红色的脚印,
在体力消耗殆尽的前一刻,她趴倒在地。
周围十分吵闹,人山人海,强大的音浪阵阵,似乎要击穿她的鼓膜。
“这是到哪了?”
不自觉的自言自语道,
单依雯保持着那趴在地上的姿势,就那样听着空气中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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