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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草坪上已经有两三百名百姓闻风而来,并且纷纷从看热闹到加入审判队伍。
这几年来,他们被欺压得抬不起头来,尽管还有人怀疑,但更多的人已经忍不住要宣泄了,先报仇出掉那一口恶气再说,就算是最后没成功,至少这口气出来了。
忽听得马蹄声急,竟有上百骑飞驰而来,这百骑作两种打扮,绝大部分是士兵打扮,另有八骑是衙役打扮,远远的,一个衙役打扮的人就高呼道:“我们奉了县令大人和千总大人之令,到此捉拿聚众作乱的匪徒,不然格杀勿论。”
百姓们慌了,连忙散开。
跪在地上的很多人,偷偷地露出了笑容,特别是韩通,心里已经在做着起身打人的准备了。
胡掌柜和几个伙计全慌了,胡掌柜说道:“公子,是本地驻军和捕快一起来了,喊话的就是韩通的弟弟,本县捕头韩达。”
杨广悠然道:“别怕,我等的就是他们。”
看到他这么淡定,胡掌柜和伙计松了口气,一些本来想起身的武师只得继续乖乖地跪着。
说话间,那上百个骑士都已经来到,当先的将领一声令下,所有人滚鞍下马,把整个草坪围住。
那将领纵马直接来到蹲下不起的诸人之前下马,手按在挂在身后的剑柄上,喝道:“接马大人急令,此地有暴民造反,韩捕头,你问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跪着这么多人,所跪又是何人。”
韩通叫道:“三弟,救我……你快抓了刁民,杀了他们。”
韩捕头这才看到韩通,一时震怒异常,怒喝道:“你们怎么回事,什么样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让你们跪着?都起来。”
跪着的人都抬眼看杨广。
杨广不紧不慢道:“我让他们起来了吗?”
没人敢起身,连韩通也不敢起身。
韩捕头吼道:“大胆狂徒,你是何人,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人给你下跪?”
他叫得响,杨广却不紧不慢,声音平静:“他们不是给我下跪,是在向百姓谢罪,我也不想收下他们这种人的膝盖。你是韩捕头?”
“没错。”
杨广指指韩通:“这个混账东西是你哥?”
韩捕头道:“你、你说什么,你不怕死是吗?”说完,用手紧紧握着刀把,凶狠地瞪着杨广,但实际上,此时的他,已经有点色厉内荏了。
通常,他这么一个动作,绝大部分的老百姓都会噤若寒蝉。
可是这年轻人,依然不动声色,感觉胸中藏有百万兵马一般。
这让韩捕头冷汗直冒。
杨广冷冷的道:“你既然身为捕头,知道自己的大哥做过什么坏事吗?不知就是失察失职,知道而没有举报抓捕,就是纵容包庇,你是属于哪一种情况?”
韩捕头涨红了脸,知道此人不好对付。
杨广道:“回答我,你是不知,还是知情不报?”
韩捕头吞了吞口水,满脸是汗,竟不敢回答。
那边将领见跪者一个也没有站起来,并且手下人报告说,他们都有挨过鞭打的痕迹,喝道:“韩捕头,你还跟他废话干什么,为何还不去抓起来?”
韩捕头道:“娄兄,这人好像……有点来头。”
那将领冷笑道:“有来头?我倒想看看,什么人胆敢如此猖狂。”
他大踏步走向杨广,在杨广面前八步就停下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笑咪咪的年轻人竟然身上有一股气,让人不敢逼近。
他抓了抓剑把,说道:“本县驻军王千总麾下巡检娄温,你是何人,为何聚众闹事,殴打良民?”
杨广道:“良民?跪在这里的,全都是作奸犯科的人,并且大部分人都背有命案,你们管这种人叫良民?那么,那些被这伙人欺压的,然后被你们吓得躲得远远的,你们叫什么民?”
娄温把脸一寒道:“大胆,在本将军面前,你先跪下再回话,这良民的规矩你都不懂吗?”
杨广傲慢的道:“我可不承认是你的良民,我跪你只怕你也受不了,我只问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县令和千总为什么还不来?”
“你什么意思?”
杨广指着桌上满桌子的写满了字的纸道:“我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是为了把县令和千总都引过来,让他们看一看这些东西,他们究竟来了没有?”
韩捕头和娄温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口气有点大。
“究竟来了没有?难道非得逼我来一个先斩后奏不成?”
“来、来了,他们是走路,没那么快……”
“派人回去催一催,就说这里有人谋逆造反,再不过来,出了大事,唯他们两人是问。”
这哪里是百姓的口气,这简直比王公大臣还嚣张,娄温擦一擦汗道:“我马上叫人回去催。”
他心里嘀咕不休。
一个半时辰前,县衙突然派人送急报到驻军营地,说是当桥镇出了大事,有歹徒公然绑了当地武老爷的管家示众,还打算聚众到何家庄闹事,一旦形成民变惊动上方就麻烦大了,所以让千总马上派人协助镇压。
娄温当然知道武老爷是什么人,因为县衙到驻军,几乎每一个上点档次的官吏都拿过此人的好处,到该镇出差,不但可以拿到到他家大吃大喝,还有红包拿,甚至还会派出标致的丫头来陪睡。
大家都知道此人的钱来得不正,但不但不管,而且还一直在帮他的忙,然而这么做得多了,都担心有一天会压不住造成民变,从而把大伙都拖下水,所以有风吹草动,立刻就得进行压制,不想让事情扩大。
这一回要闹得这么大,从县令到驻军千总都如临大敌,不敢怠慢,就让这八个捕快和他们的这一支快速巡逻兵骑马先来,尽快把事情压下来,而县令和千总随后带着更多的人马过赶来,进行大规模的抓捕。
现在听这个年轻人的话,他居然已经猜出了县令和千总会过来,不但不怕,还要催他们快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不是一般的身份。
何况,单从举止上看,就明显看出这个年轻人绝非易与之辈,那股强大的气场,让娄温心里发毛。
他咽了咽口水,口气缓和下来,说道:“请问,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杨广道:“这不是你需要了解的事情,县令和千总到了后,该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你现在帮我维护好治安,这里下跪着的,都是作恶多端之徒,帮我把他们看紧了。”
两人目瞪口呆。
他们是来抓这年轻人救出这群武师的,没想到到头来,竟要被他叫来帮忙看管。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很多本来可以理直气壮地质问的话,这两个在县里可以横着走的头目,竟然没有胆量说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下跪的这群“亲朋好友”,用哀求的目光看他们。
而包括韩通在内的这群下跪之人,此时已经开始绝望了。
本来以为官兵和衙役一到,就能立刻翻身作主,将这对男女和胡掌柜乃至所有打过他们的人都狠狠地折磨一般出口恶气,哪想到这个小白脸甚至都没动手,几句话就把这上百个官兵镇住了。
难道,真的风光到头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