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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瘦瘦小小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应该因为风吹日晒,脸是铜黄色,额间有了几道深深的抬头纹。
不过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格外的亮,并没有寻常小厮的麻木感。
“客官,你们晚上还是不要去那里了,那里一旦太阳落下,鬼怪就会出没,整晚发出让人发怵的诡异声音,还有男人彻夜哀鸣求饶,若是外面的男人进入,一到黄昏,就会陷入逃不出的噩梦,等第一天日出才能醒来。”
迟瑜露出吃惊和微微恐慌的表情:“那为什么没有修士灵族来驱除邪魔啊。”
小二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新来的客人需要他招待,开始小声为异乡人解释其中的隐晦。
“你们也知道,最近世态不平,到处都有邪魔害人的事情,虽然漠南镇晚上阴风怒号,吓死个人,但是没有害死人,他们也就视而不见了。”
“嗯,原来是这样啊。”,迟瑜点了点头,像是恍然大悟。
小二看到迟瑜眼里的信任,她并没有因为他做着端茶倒水的工作而轻视他,反而没有怀疑地相信了他。
而且姑娘又长得那么好看,他心生好感,就又好心多说了几句劝告她。
“你们是想要去城镇里住宿吗?太危险了,我看二位的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九州哪里的公子王孙,如果你们不嫌弃这里简陋,可以就在小店这里住一晚,白天再去城镇。”
迟瑜眼睛睁得懵圆,看起来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好,我问一下我兄长,谢谢你的提醒。”
容蔺和选好了菜目,把菜单还给了小二。
小二接过,刚好对上了容蔺和沉静无澜的漆黑目光,清清冷冷,如经年不化的霜雪,小二拿着菜单的手吓得抖了一下,匆忙转身跑进店里,让后厨去做饭了。
两个兄妹生的如此好看,气质怎么那么截然相反,一个如霜雪,一个如暖玉。
迟瑜当然也注意到了小二的表情变化。
“容蔺和……”,迟瑜在桌下偷偷握住容蔺和的手,安抚地晃了晃,“别吓到小厮了,我们还要询问一些事情呢。”
“嗯。”,容蔺和展开她柔软温热的手,和她牢牢地十指相扣。
迟瑜摊了摊另外一只手,眨了眨眼:“银子,给他一点小费吧。”
容蔺和把沉甸甸的荷包放在迟瑜手心,淡淡询问她:“兄长?”
“你不喜欢这个身份吗?那你想要什么身份……师兄,养父,私奔的情人?我都可以的!”,迟瑜笑吟吟看他。
不能有正经身份吗?
容蔺和若有所思:“迟瑜原来喜欢这样啊。”
迟瑜才不回答。
禁忌感和荒谬感当然好玩啊。
她浅浅的眸狡黠地转了转,最后定定对上他的目光,扬着明媚灿烂的笑,这笑像没有任何阴霾的暖阳:“兄长。”
“嗯。”
“兄长!”
“嗯。”
“我们就住在这里,夜里偷偷溜进镇里看看,好不好。”
“好。”
迟瑜喝完一杯草药茶水,刚好小二端着菜过来了。
一碗醪糟汤圆,一笼灌汤包,一碟牛肉,是迟瑜一个人的。
迟瑜问小二:“多少钱?”
“一两银子。”
迟瑜点了点头,从荷包里拿出了二两递给他:“谢谢你刚才提醒我们,要不然我和兄长可能会遇到危险了,多的一两是为了感谢你。”
小二惊喜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多的这一两是他三四天的酬劳了,看向迟瑜的目光更加热情了:“谢谢客官谢谢客官,你们真是人美心善,我也没有做太多,只是随口提醒了两句。”
“没事没事,你应得的,对了,你姓什么?”
“鄙人姓廖。”
“哦,廖小哥,我看你们这个茶馆生意很好,为什么看不到女子啊,我来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刚才还有些不太适应。”
“那些客人啊……都是在等他们的妻子或者母亲,他们都是附近的农户猎人,背着柴火和猎来的猪羊去镇里卖,但漠南现在男人不是不能进去吗……倘若是太阳落山或者天突然阴了,他们就一夜出不来,而且不能……人道,所以就这这里等他们的妻子或母亲。”
“哦。”,迟瑜向漠南镇的方向看去,刚好有几位穿着朴素,布衣荆钗的女子从城内走了出来,背上还背着空的箩筐。
“那漠南是什么时候开始闹邪魔的,为何偏偏只折磨男子?”
小二想了一下,声音压的很低,有些神神秘秘的:“大半年前吧,虽说因为这事情猎户农户麻烦了,但是很多了解漠南镇的人还是觉得,那些男的夜里受折磨是罪有应得。”
“怎么说。”,迟瑜兴致勃勃地听着隐秘。
容蔺和夹了一个灌汤包喂给迟瑜,迟瑜就就着他的筷子,啃了三口咽下。
迟瑜低头喝了一口醪糟,容蔺和又给她夹了一片牛肉。
小二愣愣看着他们亲昵熟稔的动作。
他们兄妹两个人感情真好……
看到两个人目光又不约而同落在他的身上,他才回过神继续说。
“因为自从十几年前这个城主上任之后,他就下令规定城镇里的已婚女子外出必须有丈夫的陪同,不然就会被拉进官府痛打一顿,因为已婚女子单独外出可能会勾引其它男子,背叛自己的丈夫。而且女子成婚后,就不能再去从商从政了。城里的已婚男子也开始发了疯一样,经常稍不顺意就痛骂殴打妻子,之前那几年每几天都会有女子被打死。”
迟瑜停止喝醪糟的动作,蹙了蹙眉:“外面的女子去漠南镇也会这样吗?”
“不会,因为这个城镇本就是依靠每年来迷境历练的修士灵族在这里方便住宿而逐渐繁荣起来的,若是对待外面的女子也是这样,随便一个修为高的女修,这个城主也就做不下去了。”
“哦……”
有人吆喝着让小厮添水,小厮利落过去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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