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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第二天慕芸槿起来的就有点晚,而等她醒来时石泠郗已经离开,弘娃子这个小家伙自己穿好衣服坐在桌子边有模有样的看书。
躺在床上,慕芸槿伸了个懒腰,正要下床,石弘霁就放下手中的书来到床边。
“娘,你醒了,爹说他有事,等中午时就会回来,七叔一早起来就赶着牛车回去了。”
“嗯!”慕芸槿应了一声,揉着石弘霁的头,“弘娃子,吃早饭了吗?”
石弘霁还没回答,慕芸槿就听到从他小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小家伙瞬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头,慕芸槿忽然想到昨天从柴房里带回来的祖孙,快速穿上外衣,简单将一头乌黑长发盘在脑后,就领着石弘霁去对面的房间。
石弘霁还以为慕芸槿领着他离开房间是要去一楼用饭,却不想她在对面的门上敲了敲,见没人回应,就直接推门进去。
昨天来住店的时候石弘霁知道这里住的是七叔。
“娘,七爷爷一早就……”
石弘霁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炕上坐着一对衣衫破烂的祖孙,小人儿眼中瞬间多了一抹警惕。
“老人家,你们醒了。”慕芸槿微笑向老人问道:“老人家可感觉哪里不对?要不要让人去给你找个大夫过来?”
“不用……不用……”
自己祖孙身上就剩下三文钱,他们之所以留下来是想着人家救了自己,还收留自己祖孙一晚上,不好不告而别,至于找大夫是从没想过的。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老头子命贱,就一点小小的风寒,哪里用得到找大夫,夫人昨夜帮了我们祖孙,我们祖孙无以为报,只能给您磕头了……”
说着话,老头拉着身边的小孩就要给慕芸槿磕头,被她伸手拉住。
老人家,我年轻,受不得你这么重的礼。”
听到慕芸槿这么说,老头也不好意思继续给她磕头,紧紧攥着小孩的手,眼中尽是不知所措。
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自己今日还要找房子居住,不能一直留在客栈之中,也不好直接赶人离开,慕芸槿关心问道:“老人家今后有什么打算?”
听到慕芸槿的问话,老头越发局促。
“不瞒夫人,我们祖孙已经无家可归,身上的钱也都用光了……”
除了石家,慕芸槿也无处可去,很能理解老头的心情,可是他们也不是大户人家,还没到随便带两个陌生人住进家里的能力。
这次出门,石母将这次卖春联的钱给了她,再加上她手里原本就有的五十两银子,一共有一百两银子。
这些是石家的大半积蓄,还不知石泠郗这次科考需要花费多少,慕芸槿也不敢一次都拿出来。
“老人家,我们也就是普通人家,在这县城之中也没有自己的住处,你们可还有能投靠的亲人?”
“没有了……”
老头难过道:“去年我们家里遭了灾,全村的人都逃出来了,我们家原本想去投靠一个表亲,到了那里才知道他们一家早就搬走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们祖孙两人。”
慕芸槿从没离开过镇子,也不清楚哪里曾遭过灾,看这一老一小心有不忍,却不能稀里糊涂就将他们留在自己家里。
看出慕芸槿的为难,老头恭敬道:“昨日承蒙夫人救助,让我们祖孙得以活下来,小老儿年迈体弱不敢求夫人收留,我们祖孙这就告辞离开。”
听到老头说要离开,他身边的小孩双眼闪过一抹失望,不过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跟着老头就向门外行去。
看着老头祖孙下楼时萧索身影,慕芸槿心中很是不忍,正要开口将人留下,石弘霁突然晃动着她的手。
“娘,他们太可怜了,要不将人留下来吧……”
石弘霁小小年纪能有一颗同情心让慕芸槿很是开心,却不得不摇头。
“弘娃子,咱家能力有限……”
眼看着老头和小孩都要走出客栈,石弘霁着急道:“娘,我可以少吃一点,让那小弟弟留下来可以吗?”
“好。”
这对祖孙身上没钱,正月的天气还冷的很,让他们现在离开无异于去外面等死。
慕芸槿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做不到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两个大活人去死。
得到慕芸槿的同意,石弘霁快步向楼下跑去,在那对祖孙走出客栈门口时将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