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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的表情不打自招，周云芳是被裴汉红打进医院，这事基本已经没有人怀疑了。
只是他们想不通赵丽为什么要撒谎？
老裴心里愧疚，嘴上还是不服软：“这事我不知道，我姐当时神志不清醒，谁会想到她这样？”
周云芳嘲讽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又要找借口，不信任我，死不认错！”
老裴急了：“我为什么不信任你，你心里没点数吗？在小昌去世之前，我姐从来没招惹过你，跋扈霸道的是你，强势找茬的也是你。我给我姐带夜宵你都能闹起来，哪一次不是你主动挑起争端？骂完我还要阴阳怪气骂我姐，我姐搭理过你吗？她哪一次不是被你骂得掉眼泪也不还嘴？”
周云芳的脾气也压不住了：“你还好意思提夜宵？你给你姐带她最爱吃的炒米粉，给我带了什么？也是炒米粉！怎么的？你姐爱吃米粉，全家都得陪着你姐吃啊？你只知道你姐爱吃什么，根本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我是你老婆，这说得过去吗？”
老裴一个头两个大，气道：“我带夜宵前问我姐要吃什么，她说要炒米粉。我问你吃什么，你说随便，那我就顺便一起买，这也是我的错？咱没有公主命就别整公主病行吗？你爱吃什么直接说会死啊，非得要我猜？就这也能成为你跳脚骂我姐的原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吵起来，都觉得是对方的错，旁若无人地进入对抗状态。
裴麟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模样，老徐两口子直接看呆了眼，这也能吵？？？
裴汉红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
看吧看吧，根本就是他们俩自己想吵，关她什么事？这么多年老拿她当筏子吵架，以为她背着骂名不厌烦？
一分钟后，裴麟适时打断自己的父母，要求他们接上刚才的话题。
老两口都懵了一下，一时想不起刚才说到哪了。
裴麟提醒道：“刚才说到姑妈打我妈，爸不信妈，妈说爸找借口。”
老裴道：“对！周云芳，我姐精神状态不好时，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家里任何一个人，这一点你之前也肯定过。你突然跟我说我姐暴打了你，你让我怎么信？至于你说我姐拿瓷杯砸你，用开水泼你，那都是你流产后的事了，你流产之前她没动过你。周云芳，我姐到底为什么突然变得攻击性这么强？你是不是也该给出一个解释？”
周云芳的脸色微变。
在姑姐打她的前两天，闺蜜林玉秋来家里找她，问她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打算？
当时姑姐又把排泄物拉在裤子里，还笑嘻嘻地坐在厕所里玩。
周云芳看到那一幕时真的快要疯了，刚送走瘫痪的婆婆，又来一个疯癫的姑姐，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帮姑姐换衣服时，压不住脾气吼了她一句。姑姐就大哭大闹，光着身体往外跑，闹着要找小昌。
周云芳快要吓死，冲过去抱住她，情急之下喊道：“小昌死了，死得透透的，你再闹也不会回来了！”
当时姑姐就像傻了一样，直愣愣盯着她一言不发。
周云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句话刺激了姑姐，她才凶性大发来攻击自己。
听到这里，坐在一旁的赵丽一直垂着头，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可她的手指一直神经质地扭着裤子上的褶子。
裴麟看了赵丽一眼，道：“你们都跑题了，表姐为什么要撒谎误导我爸，这件事等会儿说。爸，刚才说到你不知道姑妈打我妈，是不是意味着你可以推卸责任？”
老裴脸色又涨红，暗暗磨牙。
裴麟继续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表述机器：“我既然说要掰扯清楚，那就必须搞得清清楚楚，努力做到不偏袒、不藏私。所以我找了爸妈曾经的邻居同事、亲戚朋友、结仇者、结缘者总而言之，现在我应该是对你们的过往知道得最清楚的人。谁都别在我面前耍花样，小心我放猛料锤你们。”
老裴和裴汉红瞬间脸色大变，难道裴麟知道那件事了？
赵丽也莫名抖了一下。
裴麟看了一眼自己爸和姑妈，道：“你们担心的事，我确实知道。但是出于种种因素考量，不会在这里说出来，懂的都懂。当然，其他人也别问，大家只要知道姑妈为我爸付出很多很多就好了。姑妈确实对我爸恩重如山，这一点我已经确认过。
裴麟这么一说，裴汉红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老裴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老裴真怕裴麟当众将他姐被人糟蹋的事公布出来，这儿子还不算疯到底，就是心有点黑，洗洗还能要。
本来想问的周云芳就问不出口了，只得按捺住好奇心。
裴麟对老裴道：“爸，我暂且认可你被赵丽的撒谎误导。我妈被打的事已经过去二十几年，我还能找出证据来，你当时找证据就更容易。”
“哪怕你听了妈对姑妈的指控后，去问问医生也好，都不至于被赵丽蒙蔽这么多年。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被蒙蔽，你心知肚明。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去求证并查明真相，你从一开始就在心里给妈定了罪，你不信她。”
老裴被儿子逼视的目光盯得无地自容，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无话可说，不可辩驳，在这一点上他完全没有洗白的空间。
周云芳的眼泪哗哗的，儿子的话撕开了一个真相。
不是老裴在她和大姑姐之间选择大姑姐，而是老裴当时并没有那么爱她，所以不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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