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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麟和陈玉如匆匆赶回医院,让守了孩子一天的老两口回家休息。
团子一看到父母,兴奋得浑身抖动。他爬下床,颤巍巍朝父母一步步走过来。
陈玉如看到这一幕呆了一瞬,随即惊喜地喊道:“团子会走路了!”
团子一脸骄傲地扑过来,陈玉如伸手等着要抱他。不料他身体一拐,直接扑进“妈妈”怀里。
陈玉如失落极了,裴麟见势不妙,赶紧抬手连儿子带老婆一起抱进怀里。
团子明显不怎么待见“爸爸”,他伸出手推陈玉如的脸,想独占“妈妈”的怀抱。
陈玉如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又一口,他咯咯笑起来,终于不抗拒她了。
周云芳看到儿子和儿媳的感情好,心里也高兴。
她这辈子吃够了男人的苦,过够了没有感情的日子,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得好、过得幸福。
她说:“其实团子前几天就在努力尝试自己走路了,今天才正式学会,都是他爷爷跟在他屁股后头扶着他。”
老裴傲娇地将脸扭到一旁去,不屑于在儿子两口子面前邀功。
他对孙子好,是因为孙子是裴家的血脉,他不需要谁认可,哼!
夜晚哄睡团子后,夫妻两人并排躺在陪护床上。
黑暗中,裴麟拉住陈玉如的手,道:“玉如,我希望你能像过去那样快活。”
陈玉如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当姑娘跟当妈、当人老婆,责任不同。既然结婚了,就得承担起家庭责任。”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那些在婚后还活得像小姑娘的女人或者至死是少年的的男人,肯定是另一半承担了属于她他的那部分责任。短期还好,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人总要成熟,学会承担起责任。
片刻后,陈玉如突然出声问:“裴麟,过去一年里,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裴麟陡然警觉,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迅速分析她的语气、意图。
最终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嗯,是挺难的。那时到处求人,好在熬过来了。”
陈玉如的心猛地一窒。
他这样骄傲的人,她无法想象他求人是什么样子?
裴麟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道:“求人没什么,怕的是想求人都没门路。那段时间我被其他几个股东联合陷害,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去求宋队,他给我跟李氏集团的当家人牵线搭桥,促成合作,我才能度过难关。”
“你看,宋队这样宁折不弯的男人,为了照顾小白的感受才拉拔我一把,他也破例去求人了。玉如,我不怕弯腰求人,别担心我。我弯腰,你们才能挺直腰杆过日子,很划算。”
陈玉如听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下意识抓紧裴麟的手。
裴麟心花怒放。
要是早知道示弱会让她心软,他就不会在她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了。
过去他总担心在陈玉如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会没面子,现在他才惊觉自己错了,这种自以为是让他跟陈玉如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裴麟又道:“玉如,我知道说再多对不起都于事无补,我只希望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行动来弥补过去的错。”
“你哥的工作我已经问了朋友,我想让他去朋友的公司上班。他大概不愿意欠我的人情,你能不能帮忙先把他哄过去?”
“玉如,我在公司里作为一个管理者,不能轻易退让,不然别人会踩我的底线。但你哥是自家人,该帮还得帮,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跟家人求助不丢人。”
“就像我实在没办法时也向宋队求助一样,他帮我,将来如果他有难,我肯定也得尽力帮他。”
这一夜,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听对方的倾诉,了解对方的不易,心结也渐渐解开。
婚后种种不平、不甘,似乎都在娓娓道来中散去。
裴麟有些不敢相信,陈玉如怎么突然愿意主动了解他那段时间的动向,接受他的道歉?
陈玉如自然不会告诉他,今晚她哥的崩溃让她很难过。
在那一瞬间她想到裴麟,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是不是也有过这样无力承受的崩溃一刻?
这个社会赋予男人不用承担生孩子这种痛苦的特权,但当时也给他们强化了女性对男性的期望。
女人在事业方面不出彩,挣钱只够给自己混个温饱,似乎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如果男人养不起家,就会被人说不中用。
女人依靠男人时,大家觉得习以为常。男人想依靠女人,就会被人嘲讽是吃软饭。
社会对男人的期望明显比对女人的高很多,男人肩上这种压力也是女人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陈玉如看自己哥哥陷入困境,她想到裴麟当初的难。
在他被人伤害、孤立无援时,她也帮不上他,只能隔岸观火。
过往种种,她突然就不想纠结了。
她和裴麟只是普通人,就像这人世间任何一对平凡的夫妻。他们不是神,不可能生来完美。
他们在婚姻里都有过做得不到位的地方,磕磕碰碰走到现在,对过去耿耿于怀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也许缘分让他们结合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他们更明白婚姻的意义不是索取和抱怨,而是合作和包容。
虽然裴麟不知道陈玉如对婚姻的感悟升华了一个层次,但他敏锐感觉到陈玉如不再抗拒他。
夜里睡着时,她甚至迷迷糊糊偎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就像以前那样依赖他。
自从她提出离婚后,再也没有这样主动亲近过他,就连熟睡时她都缩在床的一角,不愿意跟他过多接触。
裴麟快要乐疯了,使劲抱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
他忍不住将陈玉如摇醒:“老婆,我们不离婚了,对吧?”
陈玉如瞪着眼睛看他几秒才反应过来,嘟囔道:“你什么毛病?睡觉!”
她翻身又要睡,裴麟却不想放过她。
他灵活地爬到她身上,又要吻她。
两人你推我躲,来来往往几次,陈玉如的睡意都被折腾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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