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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妹身子羸弱,这么些年也不见好,想来是落杏院风水不养人,那王员外女儿也听闻过,此人虽有些好色,可对待美妾都是掏心肝的好,五妹妹嫁过去说不定得了王员外照顾,病就好了,希望她能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
林容音帕子掩面,伤感面容让得一旁的下人们打心底里觉得四小姐真的又良善又貌美,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就像夫人说的不过一个庶女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四小姐竟还为此伤心,四小姐果真惠心妍状,淑美善良。
紫苏低头站于一旁默不作声听着其他下人的交谈,觉得很是有意思,若是林容音真如她们所想一般淑美善良,既然她说落杏院不养人,何不求陈氏给五小姐换个养人的院子,而是直接顺水推舟赞成了陈氏的做法,若是仔细想想,这良善也未必是真的。
有人夸自己女儿,陈氏自然乐见其成,只是见女儿如此难过,忙不迭拉着她的手安慰着:“母亲知晓你良善,可这是好事你应该替你五妹妹开心才是,莫要伤心了不然为娘该心疼了。”
林容音轻声应和,点点头。
怕林容音再伤心,陈氏赶紧换了个话题,说着说着便聊到了高凤身上。
一听提起高凤,林容音眉头动了动,想到刚才她也有意要去拜访,于是便脱口而出:“女儿昨晚得高大人相救,还不曾致谢,母亲不妨给女儿挑个物件,总归要亲口说声谢谢才是,母亲觉得呢。”
陈氏哪有不愿意的理啊,高凤权大势大,昨夜攀交不成心头万分可惜,如今能再借着自家女儿的手拉近关系,自然是同意的。
“自然,瞧瞧我,也是思虑过多,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是应该前去致谢才对,还是茹儿你想得周到。”
林容音敛着秀眉,有些害羞,唇角带了一丝笑意:“女儿只是觉得高大人身份尊贵,他既救了女儿,女儿自是应该道谢才是,免得让高大人觉得咋们林家人不知礼数。”
“是是是,是这个理,刚好我屋中有一个故人赠送的玉佩,玉兽兽文佩,宝物稀有,且是孤品,用来送礼最好不过了。”对待高凤,陈氏自然不会吝啬,这块香饽饽,哪怕就是啃一口,那也是极为划算的。
林容音一听自己母亲要把那块玉兽兽文佩赠与高凤,吃惊的同时更是惊喜。
那块玉兽兽文佩她是瞧过得,顶好的青白玉千金难得,哪怕是搁在京都,那也是珍宝的存在,佩身做瑞兽状,白如截脂,滋蕴光润,给人以一种刚中见柔的感觉,配上兽状更是贵气逼人。
这等礼物送出去,也是莫大的面子,届时只要高凤佩戴,便有林家一份殊荣。
自陈氏院子出来后,林容音笑颜如花,眼含笑意,自是为改日登门拜访高凤的事感到高兴。
只是当闻到空气中浓重的焦炭味时,眼中笑意便转为了嫌弃,捂着口鼻咳嗽两声:“紫苏,紫苏!”
紫苏忙上前去。
“快扶我回院子去,这味道着实冲人,熏得我恶心。”
紫苏深吸两口气,心想也还好啊,可瞧着林容音那着实反胃的表情,便也不敢耽搁,忙扶着人回院子去。
待回到院子后,林容音还是觉得那焦味无处不在,又指示紫苏紫珠二人里里外外熏上了香,还觉不够又叫紫珠闭了门窗摘了新鲜的花插上,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紫苏守在门口,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糊味,只觉屋中人太过金贵了些,不过一点味道便如此,果然身娇肉贵。
不多时,她耳朵动了动,好似听见屋内紫珠小声说着什么,紫苏嗤之以鼻。
心眼子多的很,不知道又在小姐面前嚼什么舌根子呢,巧舌如簧也不怕闪了舌头。
这边吩咐了麝月前去购置物料,林檎婉心头笼罩的阴云更甚,空荡的屋子中,呼吸间可见浓重的白雾。
许是压力太大,也许是忧虑太重,也许是在思考,使她坐于木桌前久久不曾动作。
待她再动时,手脚刺骨的凉,一动,一股针扎的痛意席卷全身。
她如梦初醒,刚才她竟坐此发呆,但想的什么却一片空白,毫无记忆。
林檎婉觉嗓子发痒,不自觉的咳嗽了两声,可这一咳就如触发了身子某一处开关,一声,两声,五声,越咳越厉害,越咳越无法停下,恍然间肺似乎都在抽疼。
直到嗓子发疼,白皙透亮的肌肤都因咳嗽泛起了红色,心头作呕林檎婉终于停了下来。
捂嘴的帕子一取开,鲜红血迹如雪中红梅般绽放在雪白之上。
口中血腥味夹杂着苦涩的不知是何的味道,让林檎婉再也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出来,扶着桌子弓着背干呕。
只是吐的并非是污秽之物,而是黑红血液。
而这口血似抽走了她仅剩的气力,她脚步虚浮,双腿绵软,眼前物件天旋地转之间,她已不知身处何处,身子重重的砸在木桌上,不省人事。
一觉睡得混沌不知何年何月,身处何处,只觉眼前漆黑一片,口干舌燥,有人在她周围哭,很吵,很吵,林檎婉皱眉很想让她闭嘴。
可费了一番功夫竟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头似被千斤压了一般又痛又沉,哭声从一开始的虚无缥缈渐渐拉进,最后响彻在她耳旁。
黑漆梦中也瞧见一丝亮光,林檎婉朝亮光走过去,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姐小姐,你不能丢下奴婢啊,小姐奴婢给你买了烧鸡,你还没尝到呢,你怎么能丢下奴婢啊,小姐啊!”
林檎婉终于知晓自己在梦中听到的哭声是从何而来了,原是麝月趴在她床头哭的撕心裂肺。
她本想说她没事,可嗓子发干,唇似黏住了一般毫无气力,此次这病来势汹汹,她已好久未曾发过病了。
麝月哭的鼻涕眼泪直流,眼睛肿的跟个大包子似的也不知晓哭了多久,哭着哭着她却猛地站了起来,不曾看床上的林檎婉劲直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一个东西。
林檎婉还在纳闷时,她却转头又回到了床前,眼睛却一直盯着手中的东西丝毫不曾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睁眼了。
只见她缓缓打开手中荷叶包着的东西,一股香甜肉味瞬间弥漫开来。
林檎婉虽病着,可常年没有油水的她还是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心想这丫头没白疼,知晓她最爱吃烧鸡,知她行动不便立马就送到嘴边来了。
可下一瞬,肉确实送到嘴边了,只是,不是她的嘴罢了。
麝月大啃了一口烧鸡,啃得满嘴流油。
林檎婉:?
麝月边啃边哭囔着,好像这烧鸡是断头之前最后一餐,吃了好上路:“既然小姐弃奴婢而去,那奴婢便吃了这烧鸡然后就随小姐而去,小姐你等着奴婢,奴婢马上就来!”
说着她又啃了两口,然后好似吃的太快噎住了,她一瞬间脸憋得通红,捶胸顿足间赶紧去倒茶。
林檎婉:
她真怕她还没死,这丫头就把自己给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