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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万重楼还在看着门外的方向，周掌柜解释道：“你们放心吧！我儿子被我打发去了城东，得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万重楼看了眼何所盼，后者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他，自顾自在那里喝茶，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万重楼正色问道：“周兄长有没有向掌柜你透露当年是何人去军营里找他，并承诺事成之后会有一笔丰厚的酬金？”
周掌柜此时一声不吭，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捏着一个茶盏，茶盏中已经没有了茶水。
万重楼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心往下沉了两分，果不其然，没出半刻，周掌柜的口角渗出一丝黑血，神情扭曲痛苦。
周掌柜——！！
何所盼惊呼一声，站起身来。
万重楼赶紧挡在她的身前，眉头深锁。
“对不起！为了……为了我儿子，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只有死了才能让那些人放心，我的死不会牵扯到你们，你们赶紧从后门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
“怎么可能不会牵扯！周掌柜，你以为你死了便是一了白了，只要我还活着，那些人便会忌惮，便会露出马脚，他们要你死，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又解决掉了一个知情人，一开始我以为您是个聪明人，结果看来，你还是愚蠢的被他们利用了！”
周掌柜此刻已经话不成句了，口中不断涌出黑血，“可……可我儿……我儿……怎么办……呐！”
何所盼也是第一次看到人七窍流血，她在后面踮起脚，急的不得了。
想上前去看看周掌柜还有没有救，却被万重楼阻止了，“他中的是鹤顶红，有剧毒，不用妄想了。”
何所盼问道：“我们来过这里，会不会被官府认为是我们杀了人？”
“一石二鸟，看来这幕后之人是个高手。”
“难道周掌柜是故意陷害我们？”何所盼六神无主地盯着万重楼问道。
“刚才他对张璟和自己儿子说的话，我大概听到了，就是按你吩咐说的，他自己可能不想把我们卷进去，只是为了保护家人，才选择了自杀。”万重楼看着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周掌柜叹了一口气。
“可要他这么做的人并不仅仅这么想。这是一个让我身陷囹圄的机会，只要周小荣一口咬定是我来这里的时候，他父亲中毒死去的，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我，而且你现在也只有一个选择，如果不想和我一样被诬陷，只能帮他们作伪证，并且张璟还可以用这个威胁你去做他的妾室。所以，周掌柜今日怎么都要死，他没有想到这么多，不代表安排这的人没有想这么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下这个命令的人一定是要张璟或者周小荣把什么东西交给了周掌柜，不然他哪里会这么巧准备好了毒药，此外，光鹤顶红这一味药并没有办法让周掌柜死得这么快。”万重楼记起是张璟和周小荣离开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周掌柜就把他们两从暗室中叫了出来。一盏的剂量放在那里，怎么也不会有这么快的时间便让周掌柜一命呜呼。
何所盼已经明白了万重楼的意思，赶紧在周掌柜身边翻找查看。
果真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空的小药包。
她对万重楼轻轻说了一声：“找到了。”
万重楼对她点点头，也是小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
何所盼抱起桌上放着柳叶镖的小匣子，走到万重楼身边说道：“跟我走，周掌柜的这间铺子有个后门，是专门运送料子的，平时他们人都在前头忙，运料子的那处没什么人，每逢初一、十五才会打开。”
万重楼没有犹豫跟着何所盼离开了茶室，一路上果真没有碰到任何人，何所盼也就来过一回，却能够清晰的记得这院子的结构，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应该是从娘胎里就有的。
很快两人来到后门，万重楼看看紧锁的大门，对着何所盼说了一句：“事急从权，请姑娘不要怪罪。”说完，拦腰抱起何所盼，暗暗运气，踩着几堆放着的铁料，施展梯云纵的功夫，越过了院墙。
落地的地方是一处小巷，平时没什么人。
两人赶紧上了马车，朝着城外去了。
出城之后，两人这才放下心来，何所盼暗叫好险，这要是被官府抓个正着，还真就说不清楚了，还好那周掌柜尚存一丝人性，没有赶尽杀绝，亦没有出卖两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时间不早了，何所盼担心的问道：“我们上山采药还来得及吗？”
万重楼一向心思细腻，处事周详，解释道：“放心吧！这种草药随处可见，只不过是因为太过平常，只能用于制作线香的辅料，宫中太医院压根就瞧不上，我们肯定能赶上回宫的时间。”
听万重楼这么一说，何所盼才算是放下心来。
看着女孩满头大汗，万重楼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水递给她道：“喝点水吧！这次要没有你帮忙，我恐怕要折在这里了，更别提找到真相了。”
何所盼喝了一大口水，摆手说道：“少来这一套，我最受不了男人婆婆妈妈的，我是自愿随你出来的，要是本姑娘不愿意，十匹马也别想让我出宫。”
万重楼坐在马车里，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件事跟张家脱不了干系，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跟皇后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这里，万重楼的表情显得异常痛苦，如果这件事是皇后指示的，报仇就彻底没有机会了，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落魄公子哥，怎么可能斗得过权势滔天的张家，即便告到御前，皇帝也不可能会向着姓万的一家。
小公主？
万重楼赶紧打了自己一耳光，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的这样做了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何所盼大抵是猜到了对面的男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是那么聪明，而且悟性极高，“我出来的时候就警告你了，不要伤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