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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特叩了叩门,屋里传来凯文的声音:“进来。”
他推开门,凯文正盘腿坐在床上擦刀,长发凌乱的绑在脑后。莱特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就算是条受伤的狗,我也会救的。”
莱特被结结实实的噎住了,脸涨得通红。凯文问道:“还有事吗?”
莱特本想道歉,挣扎了半晌,还是拉不下面子,只得说:“统帅部已经决定投降了。”
凯文终于抬起头。莱特面无表情:“军部承诺只要我们开城投降,就会善待俘虏。”
的言行很矛盾吗?你不承认你的父亲,却因为他留在城里陪我们受罪。”
“不要多管闲事。”
“好吧。”莱特耸了耸肩,“我只想告诉你,今天联盟的飞机把警察全接走了。你要走的话,只有等城中的事务交接完毕了。”
“真的吗?”凯文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兰斯的安危,既然兰斯已经走了,他终于能放下心了。莱特说:“我想请你帮个忙。还有红十字会的医生留在这里,你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去?”
“没问题。”
卢恩站在指挥部的办公桌前,呆呆的望着墙上的军事地图。
指挥部已经人去楼空,恩维尔少校最先带着部队离开,众人忙着安置伤兵,交接城防工作,外面只剩下图兰之鹰的几个战士。西蒙尼想安慰他,但沉痛的现实让他开不了口。
“西蒙尼,”半晌,卢恩问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快三十年了。”
“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卢恩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泛泪,“你带着战士去北面的城墙吧,交接的部队应该快到了。”
门一开一合,屋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卢恩闭上眼睛,仰着头,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莱特穿过走廊,正好遇上西蒙尼。他顺口问道:“我爸呢?”
“还在办公室,让他自己静静吧。”西蒙尼疲倦的说,“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莱特停下了脚步,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一个人在里面?”
“是啊,他还让我把卫兵带走了——”
西蒙尼话音未落,突然打了个寒颤。莱特已经冲在前面,一阵风似的穿过走廊,用身体撞开了门。卢恩正拿枪对着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机上。莱特扑过去撞开枪,枪声炸裂,射中了墙上的挂钟。
“放开我!”卢恩嘶吼道,莱特用力把他推到墙边,但他疯了似的想挣脱莱特的控制,逼得莱特一个背跨,把他从肩上摔了出去,西蒙尼已经赶到屋里,帮忙架住了他。
“爸,你冷静一点!”莱特拼命抱住他的肩膀,长期的压力终于汇聚成海啸爆发,他跪了下来,把脸深深埋进双手间,爆发出骇人的哭声。
“对不起!”卢恩哽咽道。莱特紧紧搂住他的头,满腹苦涩:“没事了,我们回家……爸爸,我们回家。”
虽然城中一度遭到空袭,但莱特家的房子幸运的保存了下来,只是已经满目疮痍。莱特把地面打扫干净,给卢恩倒了一杯高度酒。这种酒本来是用来消毒,现在已经没有节约的必要了。父子两一口一口喝着酒,都默不作声。冰冷的月光照进庭院中,卢恩眯着眼睛,望着院中枯死的大树。树根都被炸断了,炮弹在院中留下了一个深坑,泥土被火药熏得焦黑。
“这棵树还是我们搬来那年种的吧。”卢恩惋惜的说,“真可惜,我记得你小时候经常爬树玩。”
“没事,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再种一棵吧。”
莱特倒满了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酒很苦,如同生锈的金属,让他的舌头浸润在一种奇妙的麻醉感中。两人漫无边际的聊着,都避开了彼此的伤痛。
“爸,”莱特醉意朦胧的望着他,大着舌头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如果你有苦衷,一定要告诉我。”
卢恩浑身一震,眼眶慢慢红了。他俯下身,悄悄在莱特耳畔说:“我给你留了一筆遗产,就藏在家里的地下室里,钥匙埋在门口的树下。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就把它取出来,带着它躲到国外。”
“别这么说,我们一家人要好好过下去。”
卢恩的眼神暗了暗。他用力拍了拍莱特的背,差点把莱特的五脏六腑一起拍出来。“不说这些了,喝酒!”
这天晚上,莱特喝得酩酊大醉,卢恩却始终保持清醒,直到莱特醉倒,俯卧在石桌上。卢恩默默注视着儿子,脱下外套披在莱特身上,离开了家。
7月15日傍晚,城中起了大雾。
人们打开窗户,发现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空气沉寂,一丝风都没有,浓雾幽灵般在周围飘来荡去。这样的大雾在盛夏尤为诡异,西蒙尼亲自领兵围着城墙巡视,督促哨兵们提高警惕。和约尚未签订,谁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城西有一道绵延数百英里的坚固城墙,是古王国时期留下的,空袭炸毁了城墙中段,西蒙尼下令用水泥暂时填补空缺,尽管对炮击作用不大,总算聊胜于无。
这些日子军中的士兵倒下了一大半,哨兵已经十分疲倦了,见西蒙尼带了人来,不由面露喜色,纷纷回城中休息了。
就在这时,浓雾深处隐约浮现一个人影。最先注意到的是塔楼上的哨兵,他连忙叫了西蒙尼过来,望远镜中的男人背着简单的行囊,骑在一匹瘦马上,一身衣服被尘土掩去颜色。
他停下脚步,仰首望向瞭望台。一道旧伤横贯左脸,眉宇间满是岁月的风霜。
“费尔南多……”西蒙尼喃喃道。
“你是怎么突破封锁的?”
西蒙尼放他进了城,没有多作解释,只保证费尔南多不是密探。费尔南多答道:“从北面过来的。”
“北面?那里是绝壁——”
“我爬下来的。”费尔南多喝了一口水,西蒙尼不禁舔了舔嘴唇:“你来做什么?”
图兰独立次日,费尔南多就把军队留给吉恩,二十多年音讯全无。如今却突然冒出来,西蒙尼实在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费尔南多放下水杯,神色凝重:“听说你们打算投降?”
“是的。”
“我刚从对面的军营过来。”费尔南多说,“军中死伤惨重,士兵们都满腹怨气。他们打算肃清城里所有反抗力量,给图兰人一个教训,让你们永远不敢再跟军部作对。”
西蒙尼的脸色煞白:“但他们保证不杀俘虏!”
“这帮人的保证能信吗?”费尔南多轻蔑的说,“你跟禽兽谈条件,只会害了所有人。”
“我还能怎么办?”西蒙尼被电打了似的跳起来,咆哮道,“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吗?这二十年你从没为国家出过一分力,一回来就对战事指手画脚,你以为自己还是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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