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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是个年约五旬的士大夫,头发胡须保养极好,乌黑油亮,一声官袍更是熨得笔直,行走起来颇具威风。
幸运的是,向御使一番折腾,捕杀个修炼妖法的老头子,自身则毫发无伤,乃是万幸之至。
太守的宴席,毕竟雅致许多,碗碟都是官窑精品,盛放的菜肴,没有一道少于五十道处理工序,随便一筷子,就是某个村子的全年赋税。
“人证、物证!”
“这些证据加起来,足够将祁连县令下狱处死!”
若是有不长眼的刁民,拉着御使告刁状,损伤了他官声,那就不美了。
半晌过后,御使看过那封调兵的私信,连同红鸾的证词,再审问了方斗活捉的十几个俘虏。
方斗开口道,“官场上的运作,我不是太懂,御使大人准备如何处置?”
“什么?”方斗微微错愕。
方斗听了点头,拱手道,“那就麻烦御使大人!”
“那好,我要状告祁连县令,豢养妖人,贩卖良民,包娼庇赌,陷害无辜,事情败露后,派出亡命之徒追杀,更是颠倒黑白,私调朝廷官兵杀人灭口!”
“非也,是鸡鸣寺!”方斗说出本县的名字。
向御使笑了,“哈哈,有道理,当酌一大杯!”
御使摸摸下巴,“巧得很,这次孽钱案,我正要上一封奏折,交由驿站快马,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
“我记得了,那是祁连县令的辖地!”
闵太守连连点头,“看在向御使面子上,本官尽力!”
“可以了!”
说话之人,是率领郡兵的一员副将,在御使面前神态极其恭敬。
但这次,方斗拉上御使的虎皮,即便太守想糊弄,也没办法了。
太守恭维道,“高僧这话极有禅理!”
“先前没有细说,是怕走漏了风声。”
路上,御使终于得空,和方斗提及县令的案子。
和老头灭门富户几十家,搜刮的钱财不计其数,此刻堆在一起,极具视觉冲击。
向御使的地位,等同于下访的中央纪委,即便是郡内太守这样的一方大员,也要小心招待。
方斗摆手,“不要紧,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僧吃素吃荤皆可!”
闵太守回过神,干笑两声,朝向御使解释,“事关县令,未免有什么误会,我还是先发一封公文,质问此事来由!”
太守心想,向御使是名教中人,没听说喜好禅法。
御使突然笑了,“你还是不信任官府啊,我以名誉担保,朝廷命官里,虽然有祁连县令和孙参将这般败类,但整体来说,没你想的那么黑暗!”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闵太守脸色都变了,筷子在手中微微颤抖。
向御使含笑点头,“自无不可!”
“那这位高僧,也一同来做客!”
郡治沸腾了!
但是这世道,三家不分家,士大夫多有炼丹食气、参禅拜佛的,此乃风雅之事。
向御使和方斗并肩走下,让太守见了,微微一愣。
毕竟,他关着晋陵郡数百万口,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总有些愚民不懂得体恤官长,一有委屈就想着告状。
“闵太守,实不相瞒,这位高僧,在您治下的一家寺庙修行!”
向御使开口,“闵太守在此,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向他诉说!”
闵太守来了兴趣,问道,“哦,莫非是福元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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