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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王府,便是鲜妍一些的花都见得不多,怎么可能有月季呢?
“主子,你怎么了?”阿九奇道。
“是不是有月季花?”凤剑青眼尖地看见阿九衣袖里藏了一片疑似月季的花瓣。
“是呢,是青莲大师院里种的,昨日公主殿下绕道进去时,大概是看见了,所以奴婢自作主张,把花全摘了,告诉殿下花是野生的。”阿九沾沾自喜道。
“哦,对了,奴婢自己喜欢,还留了一些碾成花液抹在衣裳上。”
凤剑青冷淡的眉目绷得紧紧的,似是陷入什么回忆中。
记忆中,罗饴糖和她师父是十分珍爱她们那一院子的月季花的。每到下大雨的时候,小姑娘夜里惊醒,就会趿着木屐喊醒她师父,师徒俩每人撑几把伞,在院里给花遮一宿的雨。
有时候睡得太死了,晚了一步冲出去,花都被打下,碾碎了花瓣,师徒俩还会半夜抱头一块哭。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凤剑青揉了揉额角的位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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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饴糖做完了晚课,经过那一面光秃秃的院墙时,还免不得停在跟前发愣一会。
她记得河头村遭难之前,患病已重的师父托着病体来到院子,强行撑着用手把那一丛丛月季花亲手拔掉。
拔得鲜血淋漓。
她曾经那么爱那些花,怎么说拔掉就拔掉了呢?那会罗饴糖哭着跑过去抱住师父,央求她不要这样做。
可师父缠着带血的手一点点抚上她脸颊,被她抱着的道袍下能感受到她逐渐干枯如花骨的身体,那么爱吃肉一个人,竟瘦得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了,还会抖个不停。
她哭着说,不拔掉不行啊
然后小姑娘就懂事地强行擦干眼泪,说师父您累,让我来吧。
结果她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得抽噎不止,一边在师父虚弱的目光,一点一点,亲自拔了个干净。
罗饴糖蹲在墙下,又默默落泪了。
这时十七来找她。
“居士居士,前院的阿九姐姐说,让居士明早提早一点过去,先去邀月阁等着,王爷主子带你一块过去。”
“好,知道了。”罗饴糖背对着她,擦干眼泪后故意用袖子遮掩泛红的眼眶。
翌日寅时不到,罗饴糖就起了大早先前往邀月阁。
到邀月阁后,凤剑青早已穿戴整齐,在花厅等着了。
“来了,那就走吧。”男子一身朝服,英伟不凡,迎着夜风,走下沾湿夜露的石阶,走到她面前,伟岸的身影在月色下把她纤细的影子包裹在里,看着都让人感到安全感十足。
他今日没有带许多仆从,前方只有彭州在提灯引路,罗饴糖隔着七八步的距离走在他身后。
走了一会,他停下望她。
“跟紧一点,不然光照不到。”
于是她又乖顺地跟紧了些。
“敢问殿下中院的路不是这边啊”走了会儿,罗饴糖见方向不对,问。
“孤今日要亲自纠正你的行止姿态,不去中院。”他在前方淡淡道。
罗饴糖不敢再问,只得跟着。
到了东院的倚雪亭附近,彭州就停了下来,把灯盏挂在亭子里,就退到远处守着了。
这是一个三面有花木掩隐的亭子,亭里空间不及倒座房大,孤男寡女待在里面的话,总有些局促的不安感。
眼见凤剑青率先提腿进去了,她要是再留在原地,就显得她不够坦荡似的。
于是,也硬着头皮跟上。
但他只是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就停下不前,转身望着她,为她让开了道。
罗饴糖松了口气,紧绷的心稍稍松懈一些,但还是担心万一自己进去后,他再进来。
“殿下选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好”正当罗饴糖进亭子要跟他提议换地方,一眼就看见烛火下一丛丛开至糜艳的月季,用木栅栏招架着。
各种颜色都有,像极了曾经她和师父庙里院墙种的那些。
其实在一天之前,这座倚雪亭之所以叫倚雪亭,是因为这亭子三面都长着一株株名贵的雪梅,这是以前做行宫时太后种下的,一株价值千金,冬日开花,便像凭雪赏景,以此命名“倚雪亭”。
但现在,一株千金的“雪”全被扒光啦,架着花架子,种了这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艳花。
下人们前来拔的时候还颇为痛心。
凤剑青始终站在台阶上没有进亭。
“以后你就在这里练字,练”他隐忍了一下,突地皱紧眉头,俊脸绷得紧紧的,看起来有些凶,“练姿势。”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亭子,再多待一会,他都怕自己忍受不了。